小男孩爬了起来,走到苏浅言身边,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恩人,多谢恩人!”
“小事。”苏浅言不以为意地拍拍手
“你快回家吧。”苏浅言弯腰捡起她另外两个灯笼,正欲走,却被那个小孩扯住。
“师傅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的命,我就是你的亲弟弟了!”
“别,我没有弟弟。”苏浅言握紧了手里的灯笼,看着小男孩清澈的眼睛……
若她的弟弟还活着,定比这孩子还要俊。
“请受弟弟一拜!”小男孩跪在地上,朝苏浅言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便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急匆匆地跑离人群。
苏浅言拧眉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枚紫色祥龙玉。
普通人家哪里会有这种东西?这孩子莫不是个小偷?
苏浅言低头一看,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那孩子果然是个小偷,塞东西给她的时候,顺手把她玉佩扯了。
不过,她的玉与这枚祥龙玉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苏浅言收起玉佩,往人群中走去,顺着护城河来到放河灯的地方,她寻了个隐秘的角落坐了下来,手里摇着两个没有点燃的灯笼。
“没有想到,你还是训狗高手。”一个低哑深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苏浅言抬眸一看,是顾承礼。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你跟踪我?才几个时辰不见,就这么想念我呀?”苏浅言晃了晃灯笼,轻笑道。
顾承礼看着她手里的莲花灯笼,说道:“苏姑娘还用得着跟踪吗?整个安然街都在说你仗义训狗一事。”
“少见多怪了,打一只狗有什么好宣扬的。”
“的确,不过苏姑娘如此张扬,却是为何?”
“那只狗不是普通狗,一会就有人来要寻我了,承礼小哥哥要是有雅兴就看看戏呗。”
她记得书中记载墨江明最喜欢养狼狗,那狗看起来品种昂贵,项圈上还刻着个“土”字,一定是墨江明的。
惹怒墨江明,提高他们的愤怒值。
遇到这种狗仗人势的疯狗,她不将它打死,是不想给那小男孩惹麻烦。
“看戏就不必了。”顾承礼将手伸直苏浅言面前,摊开来,里面是一截蜡烛。
“灯笼没有火,就没意思了。”顾承礼道。
苏浅言眉眼一弯,伸出手覆在他的大手上,温软轻柔。
“谢了。”
苏浅言点燃烛火,放在莲花灯笼里,亮起来的瞬间,顾承礼从她身后离开,而上官南适时抵达。
他出来寻苏浅言良久,听闻她打了狗,来到护城河放花灯!
“苏浅言!”上官南急急跑到苏浅言面前,怒道,“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何你一个弱女子,入了夜会出现在那寻欢作乐的地方?你置我上官南的颜面于何顾?!你在大街上打狗,这是一个金枝玉叶该做的事情吗?三日后我就要娶你了,你为何要让我上官南丢脸呢?!”
苏浅言红着眼眶,抬起头看着上官南,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她娇艳欲滴,可怜无助。
“上官哥哥,言儿错了……”
这娇媚的声音,令上官南心口一酥。
“你、你错哪儿了?”他忽然没了底气。
明明是他私会墨江明,因为自己恼羞成怒所以故意找茬,这小傻子还说她自己错了?
“言儿错在太爱上官哥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个时辰不见,言儿心头难耐,这才打听到上官哥哥要去酒楼。没有想到,在上官哥哥眼里,言儿竟然是……”
“竟然是……”苏浅言捂着胸口,含泪站起来道,“竟然是一坨屎……”
“言儿,你听、听错了……”上官南心头泛起一股怜惜之情,他走上前,伸出手打算搀扶苏浅言,“我不是说你,我……那、那个女子她……我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
“罢了……言儿痴心错付,既然上官哥哥觉得言儿为救小孩与狗生死相搏是丢人,那言儿愿意为上官哥哥去死,成全上官哥哥与那女子。”苏浅言说罢,将灯笼往上官南身上扔去,纵身跳下护城河。
“言儿!”上官南一边拍打身上的火,一边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救人啊!”
“上官南!”墨江明在上官南的身后出现,她全都听到了。
“你说你与本郡主是逢场作戏?!原来这就是那个贱人苏浅言,她敢打本郡主的狗,还敢抢本郡主的女人,让她死了算了!”
上官南一时脑袋嗡嗡嗡地响,这这墨江明怎么也跟来了啊!
“明儿,你听我说……”上官南拍灭了身上的火,灰头土脸地去追墨江明。
“你还想说什么,你若是当真爱我,就不许去救苏浅言!让她淹死在这里!”墨江明愤怒地说。
上官南站在墨江明面前,看着跋扈无比的她,脑海里浮现出苏浅言那单纯幼稚、可怜可爱的脸。
她方才,伤心欲绝,发现他不忠,不仅没有责怪,还跳河成全他!苏浅言是不会游水的,这一跳,绝对必死无疑了!
他感觉心好痛……
“恕难从命!”上官南咬咬牙,转身跳入河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