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爷气得简直是嘴唇都有些发紫。
一旁的家奴吓得又要给卫老爷喂那强身健体丸,卫老爷强撑着摆了摆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好生缓解了下心情,一抬眼,见着卫香在那得意洋洋,以为拿捏住了他,当即又有些怒上心头。
卫老爷不禁冷笑道:“成啊,你说把银钱悉数都还我,那好,还吧。”
卫香反倒愣了下,继而也是梗着脖子,怒声道:“给就给,谁稀罕!”
卫香扭头,看向许婆子,上手去就撸许婆子手上的金镯子:“娘!这些都还给我爹!咱们不稀罕!”
许婆子急得嗓子眼都要冒烟!
谁说她不稀罕!她稀罕得很!
要不是有这些东西,她怎么可能会让卫香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进她家的门!
可先前她跟许大江为了哄卫香,说了不少好话,情真意切的表示,她们中意她,主要也不是为着旁的,是为着卫香这个人。
好一顿哄,卫香这才晕晕乎乎的同意许大江,把卫府给卖了,换成银钱,一起去逃荒,到一个新地方定居,重新开始。
许婆子急中生智,赶忙捂着肚子道:“哎呦,我肚子疼!”
她可舍不得手上那个沉甸甸的金镯子!
换成银子,少说也有几十两呢!
“不行,我得先去屙个屎!”许婆子故意说得很粗俗,果不其然,卫香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许婆子拉着裤腰带,跑得飞快!
巡捕皱眉看着许婆子明显要跑,忍不住看向卫老爷。
卫老爷却抬了抬手,示意巡捕不必管,由对方去。
不多时,许大江又借口去给他娘送草纸,也赶忙溜了。
卫香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皱了皱眉,卫老爷故意道:“怎么,你对他们这么没信心?”
卫香立马嘴硬回道:“谁说的!我只是觉得,大江去送纸,不太妥当……”她嘟囔了声,到底还是没了音。
待又过了一刻钟,许婆子母子俩还未回来,这已经很明显了。
卫香再也撑不住,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脸发白的很。
卫老爷见状,低声吩咐一旁的家奴几句,家奴赶忙去了。
没多久,家奴就回来了,回禀的时候也没避着卫香:“老爷,许家好些家私都不见了,包袱没了好几个。问了那边休息的村民,说是许家那俩方才偷偷回来拿了包袱,带着小孩跑了!”
许婆子跟许大江,还真跑了!
卫香面无人色,突地崩溃大哭起来。
看热闹的杜大姐啧啧两声,低声跟乔画屏道:“许家那俩,还真厉害,眼见着要哄不到钱财了,就直接带着钱财跑了!——这叫啥,釜底抽薪?”
乔画屏抱着白飞野,牵着梅清映,不忘就着眼前的事,教育梅清映:“映宝,看到了吗?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要是找了个人品卑劣的,那可是全家都倒霉。”
梅清映似懂非懂,但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乔画屏有了一点点为人母的焦虑——她这么乖巧的映宝,往后要是真碰上了骗感情的死渣男怎么办?
——那她到时候一定会偷偷的杀了那个渣男!
一旁的杜大姐却是看卫香哭得可怜,忍不住提点:“我说小姑娘啊,你别哭了。许家人跑了,这是好事啊。你也看清她们的真面目了,就跟你爹回去吧。”
卫香抽抽噎噎的,没搭话。
卫老爷朝着吕村长拱了拱手:“村长,这次打扰诸位了,那我这就带小女回去了啊。”
吕村长有些踌躇:“……许家那俩人。”
卫老爷道:“许家两个贼人哄骗小女,见事情败露,又携款潜逃,吕村长还请放心,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我一定会委托官府大力追捕的。”
吕村长没了话。
这闹剧看似如此这般落下了帷幕。
卫老爷带着哭哭啼啼的卫家小姐走了。
流金村的人们看了好一场热闹,满意散去。
只是隔了一日,又休息时,乔画屏从杜大姐口中得知,许婆子跟许大江没跑多远,就被官府的人抓到了。
原本还没什么,这一跑,那是做实了许婆子跟许大江是居心叵测,哄骗他人,携款潜逃。
当即,衙差就把他俩给铐了回去。
听说,在泞水县衙里还受了刑,因着涉案金额不小,罪证清晰,泞水县的县老爷当即判了两人杖责五十,坐监三年。
杜大姐啧了一声:“这就一天的功夫……许婆子先前跟你显摆金镯子那嘴脸,还历历在目呢!”
乔画屏笑而不语。
卫老爷那段数,许婆子许大江是怎么敢把人家闺女当傻子骗得团团转的?
她敢打赌,卫老爷是故意顺势放跑了那两人,一是让女儿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再一个,却是要让许家两人的罪行再重一些。
“我还听路过的行商说,”杜大姐又感慨了几句,“那卫小姐好像昨儿就被卫老爷送到附近的道观里去修身养性了……其实这样也好,那卫小姐看着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乔画屏点了点头,又跟杜大姐聊了几句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