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星星之火,乔画屏的“招工”,在碧水屯子那边掀起了飓风。
来得人不少,上到半百老人,下到十来岁的少年少女,都一窝蜂的来寻了乔画屏,看着少说也得有二三十人。
至于旁的碧水屯子的人……
有的是在踌躇,在打量,看看乔画屏是否真的能兑现她的话。
还有的,是在那交头接耳的嘀咕,说是乔氏就是个心黑的,跟自己娘家都闹成那样,还指望她能给别人分一口肉?
更有甚者,眼珠子一转就去找乔岩睿了,说什么,若非他们碧水屯子的人把狼引来,流金村的人焉能猎到这么多的狼?他们在这场狩猎中当了诱饵,分肉的时候,也合该分他们些才是……让乔岩睿去找流金村的吕村长交涉,讨些狼肉回来。
一人说:“乔老哥,你看看咱们屯子剩下这些人,每天累得够呛,体力不支,好些人都病了,再这样下去,是要再死人的啊。”
另一人也劝:“就是啊,乔老哥,其实也是流金村的人不自觉,咱们都跟他们签了文书,说好了是依附他们,探路什么的也是咱们来,守夜也是咱们的人出大头——这次若非是咱们村的人当诱饵牵制着狼群,他们哪能杀了这么多头!合该分我们一些!”
乔岩睿被说得有些意动,心一横,去寻了吕村长。
乔岩睿把来意一说,又道:“老吕啊,反正眼下天气炎热,这狼肉也不能久存,我们碧水屯子的人也不容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你看看?”
吕村长一听乔岩睿这来意,心道,怪不得方才乔娘子特特过来嘱咐了一句,说分可以,但每家只能分一碗,多了绝不能给。
想要更多,让他们自己拿劳动来换。
绝不能纵容他们不劳而获的这种思维惰性。
吕村长正了正色,道:“这次总共杀死野狼共二十一头,肉确实不少……不过,我们村人当时去帮着杀狼的人也不少,再加上他们出了力还有受伤的,自然要先紧着出力的人来分这狼肉。想来乔老弟你也能理解,是吧?”
乔岩睿听着这话音不太对,警觉道:“不是,老吕,你这啥意思?”
吕村长呵呵笑了笑:“我的意思就是,分可以,但我估摸了下,每家啊,也就只能分一碗,连汤带肉一起算的那种。”
“一碗?!还带汤?!”乔岩睿差点跳起来,“这够谁吃的?!”
吕村长八风不动:“嫌少?可以不要啊。”
乔岩睿咬了咬牙,缓了下语气;“不是,老吕,你听我说啊,你看我们碧水屯子的人,跟着你们一道上路,本来之前关在牢里那么久,体力就有些不大好,有点跟不上队伍……这难得有点肉补充一下身体,你看……”
吕村长拍了拍乔岩睿的肩:“乔老弟啊,你也别说当哥哥的不顾着你们村子的人。眼下乔娘子正带着人收拾那狼肉狼皮呢,都是大活。乔娘子说了,你们村子有愿意去挣点肉的,可以去她那帮忙啊……虽说有点脏有点累吧,但是但凡来干活的,都能多分整整一碗狼肉呢!”
乔岩睿张了张嘴。
他先前倒是也听人在那喊这事,但他还真没放在心里,一来,他确实觉得乔画屏肯定没那么好心,二来嘛,也是觉得,这赶了这么久的路,本就又累又热的,那狼血又腥臭的很,处理起来可麻烦得很……
吕村长一见乔岩睿那模样,不禁心下冷嗤一声。
不过,该说的他自觉已经都说了,也没什么好再跟乔岩睿掰扯的。
吕村长撇了撇嘴:“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他没再给乔岩睿拉住他的机会,走得很是迅速果断。
乔岩睿气得瞪着吕村长的背影干瞪眼。
……
这山中树木繁多,蝉鸣声吵得像是有人在耳边锯木头,给闷热的天气增添了不少的烦躁。
乔画屏带着人在小溪边,处理着那些野狼尸体。狼皮难剥,狼血腥臭,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又是这么热的天——饶是如此,干活的男男女女,没一个抱怨偷懒的,都干得热火朝天,精神十足。
乔画屏招了十个碧水屯子的壮丁,他们直接脱了衣裳,露出精干的上身来,在那给狼放血剥皮。
乔画屏还招了十来个瘦弱些的碧水屯子人,男女老少都有。有负责捡柴的,有负责起灶生火,一锅锅烧着热水的——这也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不少人头上都出了一头的汗。
但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
每个人都高兴得紧,他们都记得,乔娘子许诺了,等干完了,每人可以领满满一碗狼肉。
乔画屏在一旁,帮着一个虽说很壮实,却不怎么会下刀剥皮的男人,教他如何下刀,如何给野狼的尸体放血,也没闲着。
有碧水屯子的人远远的看着,犹豫了下,觉得还是有些不靠谱,还是趁着休息时间,多挖些野菜,采些浆果才好。
还有些碧水屯子的人,看着辛苦劳作的同村人,反倒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就是傻,说不定到时候那姓乔的,给他们盛一碗汤打发了。”
“就是!这么热的天,到时候那狼血糊在身上……啧,想想就腌臜。”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