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走得显然很急,天又热,他一张黑脸涨得越发黑了。
说一句话要喘两口气。
乔画屏道:“你先别急,慢慢说。”
庆云喘了几口气,把事情一说。
原来是村长一行人去了那最大的酒楼,汇仙楼,跟酒楼掌柜的谈生意。
起初是谈的挺好的,酒楼掌柜的看着这么多野物,也是挺愿意一起收购了,流金村的村人们一听,高高兴兴的推着小推车进了酒楼后院。
但进了后院开始谈价格了,酒楼掌柜一听说他们是逃荒路过的村户,那嘴脸立刻就变了,开始挑毛病,什么这箭孔损了皮子品相,那肉不太新鲜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得扣钱——气得吕村长额头青筋都跳出来了。
郭泰霖一开始还跟酒楼掌柜讲礼义诚信掉书袋,然而酒楼掌柜越发无赖,说他们打得这些野物,整个县城也只有他们一家能吃得下,去到旁人家,人家要不要还不一定呢;又说什么,天这般热,不卖给他,这些野物就要臭了,他们有本事就带着这些野物的尸体去逃荒啊。
这下别说吕村长了,就是老实人郭泰霖也气坏了。
人到了气头上,流金村的村民们怒道:“不卖了!拉走!”
“想走?”酒楼掌柜冷笑一声,“这些野物你们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他一挥手,酒楼的伙计们就把流金村的村民们给围起来了。
流金村的村民们也不是那等束手就擒的性子,当即就跟酒楼的伙计们动起手来。
争执推搡间,只听得哗啦一声,摆在后院一侧的一个大花瓶,不知道被谁撞到了,倒了下来,摔了个稀巴烂!
流金村的村民们人都傻了。
这酒楼伙计立刻大喊起来:“你们这些乡下人,把我们店里的镇店花瓶都打碎了!”
流金村的村民们到底还是厚道人,自认理亏。这些酒楼伙计本就是牙尖嘴利,无理还要搅三分呢,这下子见流金村的村民们自认理亏,更是嚣张得不行,说这花瓶是如何如何珍贵,如何如何值钱,竟然被他们这几个乡巴佬给打碎了,这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酒楼掌柜更是说,让他们赔五十两银子,不然就报官,把他们都送到牢里去!
流金村的村民们哪里肯干!
就这,便又僵持起来。
最后还是吕村长,给庆云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来约好的地方,来找乔画屏。
乔画屏向来聪明,她说不定能想出法子。
……
听完庆云的话,乔画屏轻轻一哂。
原来是遇上经济纠纷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乔画屏摸了摸背后的长弓,很是冷静从容的吩咐庆云:“带路吧。”
乔画屏这般,庆云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他一扫方才的焦急忧虑,语调也高昂了许多:“好!”
庆云领着乔画屏直接去了那酒楼的后院。
一进后院,就听到一道声音隐含轻蔑,哼笑着:“……赶紧的,一群穷鬼,五十两银子的赔偿都拿不出来?真要是这般,我倒知道有一处煤矿,你们可以自卖自身去挖煤,卖身钱来换嘛。”
流金村的村民们都气得够呛。
乔画屏眼神看向散落在地上,还无人收拾的花瓶碎片。
只一打眼,乔画屏便冷笑起来,她迈进院子,声调微微上扬:“五十两?”
酒楼掌柜狐疑的上下打量乔画屏一眼。
“你又是哪个?”
吕村长见着乔画屏十分激动:“小乔,你来了!”
酒楼掌柜明白过来,眼里闪过一抹蔑笑:“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我倒是知道一处还不错的窑子,你可以去试试……”
村民们出离愤怒了,正要说什么,却见得一道身影闪过,那酒楼掌柜直接被人踹倒!
乔画屏的脚踩在酒楼掌柜的胸上,冷笑道:“怎么,你打算去窑子开发第二职业当鸭子,诚邀我去验货吗?……不好意思,你这样的货色,我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
她拿脚不轻不重的在酒楼掌柜胸上踮了踮,酒楼掌柜惨叫一声。
酒楼的伙计人都傻了。
这……这女的……
由于太过震惊,他们都忘了,掌柜的还在这女的脚底下呢。
别说是酒楼的伙计了,就连流金村的村民们都目瞪口呆了。
乔娘子……这也太彪悍了……
他们依稀想起来,他们乔娘子,当初可是一把菜刀直接擦着人脸往树上丢的壮士!
那菜刀,可是直接入木三分!
乔画屏慢条斯理的挪开脚,站在一旁笑眯眯的问酒楼掌柜:“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酒楼掌柜屁滚尿流的爬起来,狼狈万分的后退了好几步,手指指着乔画屏犹如风中残烛颤得厉害:“你,你,你……”
伙计们终于反应过来,赶忙围住他们掌柜,替他们掌柜壮着声势:“你太过分了!”
乔画屏呵呵一笑,眼神在旁边那堆碎瓷上一扫:“过分?总比你们拿个粗制滥造窑烧花瓶,故意弄碎了,要讹人五十两银子来得好一些吧?”
这话一出,无论是掌柜还是伙计,脸色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