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摇铃淡定地走到了圆桌前,直接对着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许多水。
这才缓缓道来:“别多想,等王爷醒了便叫他回自己的院中便好。”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对了,现在是几时?”
红妆也不敢多嘴,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王妃,现在刚过辰时。”
望着时间还早,九摇铃便舒心了些。
她走到梳妆台前,望了望铜镜里的自己,“衣裳可有改好?”
“已经改好了王妃。”红妆从柜子里取出衣裳,送到王妃的手里。
九摇铃拿过衣裳对着铜镜比对了一下,随后便走到了屏风后面换好了
这才吩咐道:“对了,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若是王爷醒来问起,就说我闹肚子去了茅房。”
“可是王妃,这也瞒不了多久呀!”
九摇铃拍了拍红妆的肩膀,“如果瞒不住就替我随便找一个理由吧!反正我都是这离院的弃妃了(再说了,等我拿到休书便和这王府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想来王爷应该不会在乎我的死活吧!或者你就说我投井自尽了,也不是不可。”
红妆听得稀里糊涂,这离院并无一口井。
如若真的按照王妃所说,想必一向聪敏过人的王爷,断然不会就这么相信的。
她犹犹豫豫的又说不上来个所以然,“可是,王妃。”
“好啦!别可是了,你帮我梳一个男子的发髻。”
红妆拿过梳子又犹豫了半晌,虽说她从小待在这离院。
也时常为爹爹梳发髻,但并不精致。
最擅长的还是女子发髻,所以这梳出来的发髻还是有一点女孩子气。
九摇铃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红妆,你简直太棒了,这也太好看了吧!”
“王妃您说笑了,奴婢也是第一次帮主子梳男子发髻,实际上按照北离国这个朝代来说,梳一头干净利落的男子发髻,还是需要日积月累的,而这王府里替六王爷梳头的,就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嬷嬷。”
九摇铃只是一个文官家的庶女,她当然不懂在北离国,男人的发髻究竟有多重要。
所以随便的一个发髻,她都觉得已经很完美了。
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床榻。
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发髻,还需要精心设计,也是为难那嬷嬷了。
九摇铃拍了拍红妆的肩膀,像是以后都见不到的道别。
“我先走了,六王爷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完,便转身进了密道。
还站在原地的红妆望着密道的洞口,她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竟没有发现还有这样的地方,也是稀奇。
没过一会儿,床榻上有了些动静。
当看到六王爷的手指微微抽动了几下,红妆一脸欣喜,紧张到不敢作声。
北离邱蹙着眉,猛地咳嗽了几声,沙哑嗓子唤着:“水…水…”
红妆赶紧走到圆桌前,拿过方才王妃喝过的水壶,倒出一杯水。
她端着水杯,缓慢地走到床榻边,“王爷,水。”
北离邱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当看到面前陌生且陈旧的环境,他有些诧异。
再看看面前,穿着王府下人衣服的丫鬟,才明白这确实是在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