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之前,她还纳闷着。
爹爹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官,又是当朝太子的太傅。
在北离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爹爹怎会不知庶女是上不了台面的?
又怎会让她一介庶女,嫁给一位身份尊贵的王爷呢?
虽说身为太傅家的女儿,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
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从小和娘亲,在太傅府中以下人的姿态苟且活着。
她以为这一世,本该为奴为婢一辈子。
谁知爹爹,突然给自己许了一位王爷做夫君。
本意上,是还有点心存感激,可这仔细一想,竟不然。
当花轿落到六王府门前,喜婆才告诉她,此次婚嫁为替嫁。
果不其然,爹爹心里最疼爱的女儿,只有卫柒月。
而她,又算是什么?
一个任人差遣的工具?
可那又如何?这辈子还很长……
喜婆临走时带到的话,依稀在她耳边回荡。
“要想你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便要代替月儿嫁六王爷,此事必定不能露了马脚,如若此事被传了出去,休要怪我这个做爹爹不念父女之情。”
那一字一句,都能揣摩出爹爹说话的语气。
那种狠心与绝情,还真不是一般人家的爹爹可以比对的。
奈何嫁到这府中一日,她一日便要担惊受怕。
如若完不成爹爹交代的任务,已然是无法救出苦命的娘亲,更不可能去和爹爹谈什么条件。
她终究只是爹爹家中,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从小,爹爹做出的决定都无法改变。
代嫁之事,她并非可以就此逃掉。
可这六王爷看上去,也并非是好糊弄的主。
如若此时不打消六王爷的疑虑,恐怕自己真的就活不过今晚了。
她轻咬薄唇,固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要如此。
脸上的姿态,也从不情愿,到无所谓。
故作狐媚地压低了声音,柔柔弱弱地说:“我就是卫柒月呀!王爷!”
甚至有那么一刻,连她自己都信了,自己就是卫柒月,而并非九摇铃。
被压制多时的北离邱,这才发现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又沉睡了。
他赶紧松开了女人脖子上的手,仔细地端详着。
从清纯简单,变得狐媚深沉。
要是换作现代,这丫头一定能拿个奥斯卡。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的人儿,故意拉长了语调,“哦?王妃竟是真的卫柒月?”
九摇铃发现,此刻的六王爷要比刚刚温柔了许多。
她没有半刻的迟疑,立即坚定了语调,“六王爷毋庸置疑,人家当然是王爷的柒月啦!”
些许是因为脖子被勒的时间有些久了,才引发了一声干咳。
气氛也忽然变得宁静了起来。
北离邱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
他背对着九摇铃,露出一抹歉意与害羞。
“刚刚是本王失态了,王妃不碍事吧?”
对于王爷娇羞的模样,九摇铃开始质疑了。
虽说在神识里,确实看到了这位六王爷,去了春楼那样的烟花之地。
但传闻六王爷是断袖?还有待证实。
为了保证自己能守住清白,她决定开始试探。
脚下的步子,不急不慢地挪到男人的身后。
趁男人还未有所察觉,她一把从身后抱住男人健硕的腰间。
倏地,男人的身体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