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乙转着脖颈,像是在辩解她这话的意思。
片刻后,收回翅膀,“啁!”
“哦,你说你没有,好吧,是我想多了。”宴清黎故意做出难过的模样,“那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她挥挥手,佯装要关窗,其实一直小心观察着飞鹰乙。
飞鹰乙竟是往后退了退,扇起翅膀,毫不犹豫地飞走了。
宴清黎:“……”
飞鹰乙和飞鹰丙的性格很不一样,前者一板一眼,不打任何折扣地完成任务,后者特爱撒娇。
说起飞鹰丙。
它当时随着镖局送张嬷嬷回西郊,这时候应是已经回到镖局了吧。
她也得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去。
第二日早膳后不久,宴清黎跟着宴夫人出了门。
马车没有在京城中停留,径直驶向慈安寺。
慈安寺是皇寺,就在京城之内。
穿过热闹的集市,能看到宽敞的官道,官道两侧雕刻着许多罗汉像。
宴清黎以为她们出门已经算是早的了,但路上时不时能看到奔驰的马车,马车的侧壁上印着各家的标识。
她大致能认出几个。
“念你初次来慈安寺,允你悄悄看。”宴夫人端坐在正位,“但日后,这等失礼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若是让别家贵女看到了,定要笑话你。”
宴清黎眼中的轻快期待稍稍收敛,收回手,坐直敛眉,“女儿记下了。”
宴夫人扫她一眼,似是在思考她是否真的这般想,“我今日约了程夫人,程夫人的夫君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虽说官职比不上你爹爹,但正因此,若你嫁过去,他们忌惮你父兄,不会欺辱你。”
宴清黎安静听着,面容温软乖顺。
她说什么,她都没有脾气的应是。
虽说她心中有很多想要反驳的话,但想到她将话说出之后可能的情况,她就默默将话止在了舌尖。
但宴清黎这般反应,宴夫人也不满意,“你是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么,还是说你这是在表达你的不满!”
“你当我愿意出来,在家里悠闲躺着不是更好,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摆臭脸,给谁看。”
宴清黎很懵,抬眼望向她,“娘误会了,女儿没有不满,女儿觉得娘说的都对,在认真地记。”
宴夫人拧眉盯着她,胸脯起伏,一口气被噎住,想发出来又觉得不合适。
她深呼吸一口,自己给自己递台阶,“总之,程夫人会带着她家的二女儿和三公子过来,你找机会与程三公子相处。
纳彩、问名、纳吉都需要时间的,你自个儿掂量着来。”
“女儿记着了。”
宴夫人顿了下,看向她,面色复杂,“若是人没大问题,就别挑了。哪有什么合适的人,只有嫁人后将对方磨成适合的。
你已足够幸运,是你父亲唯一的女儿,有个同胞弟弟。便是你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放任你不管。
嫁到程家,他们只会供着你,届时你想做什么都没人管你。哪有比这更好的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宴清黎继续嗯,说自己记下了,但她心中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若是嫁人,就一定要嫁与两情相悦之人。
像祖母和祖父那样。
宴清黎已记不清祖父的模样,但是从祖母每日的话中能拼凑出一个在外严肃死板,在内笨拙单纯的男子形象。
并且,祖母提到祖父的时候,面上总是挂着怀念的笑,相比平日,也更显得欢快,甚至带着几分少年时的活泼。
那是要携手剩余半生的人,宴清黎也想在某一时刻想起对方的时候,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无关其他任何,只因为是对方。
这也是她不断寻找其他法子的原因。
可短短一月时间,哪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又如何能确定对方的心意呢。
母女两人在慈安寺的山门前下了马车。
来慈安寺的人很多,为了保证山门前的顺畅,门前守着很多小沙弥。
见到来人,他们会上前来,引着人往寺中去。
引着宴清黎两人的是位名叫慈言的沙弥,比宴清黎还要矮一些,面容稚嫩,眼眸干净的像是一汪泉水。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有要去的地方,或是由小僧为两位施主引路?”他用着清脆的少年声音努力说出成熟稳重的话。
“多谢好意,我不是第一次来了,知道各殿在哪儿,不劳烦小师父了。”宴夫人对着慈言双手合十。
宴清黎也对着他双手合十,当她抬眼的时候,发现慈言在看着她。
对上她询问的视线,他笑了下,不含任何杂质,对她回礼解释说道,“姑娘面善,佛缘绵长,若是有机会,可去藏经阁看上一看。”
宴清黎心下微动,她知道要来慈安寺后,第一念头就是想去寺中的藏书阁看看。
“不知这藏经阁……”在何处。
话未说完,被宴夫人强硬打断。
“不必了,我二人还有事,先行告辞,请小师父见谅。”她拉着宴清黎走远。
宴清黎不得已,只得递给落后两步的北陆一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