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源也看过来。
宴清黎摇头,她在想刚才看到的明月姑娘。
身形单薄,眼中有泪,亦有决绝。
“大哥,嫂嫂,谢谢你们及时赶来。”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相互扶持是应该的。日后遇到事也不要怕,有你大哥还有我,定不会让人欺负你。”
谢明静说着递给宴清源一个眼神,宴清源附和着应了一声,“如你嫂子所言。”
“我记下了。”宴清黎忍不住笑开,“对了,嫂嫂,这琴会中演奏的人,是任何人都可以吗?”
谢明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悬台,此时,台上的男子下去了,上来一位紫衣女子。
她稍作调整后,开始弹曲。
“我听人说,需要花银子买资格,一百两一次。”谢明静从她身上收回视线,顿了下,问:“你想去试一试?”
宴清黎原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方才明月姑娘的神态,她没法当做没看到。
若想再接近她,最好、最快的法子就是这个琴会。
宴清源将一张银票按在桌上,“若想就去。”
谢明静也道,“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若是再遇到什么人,直接唤你大哥。”
“嫂嫂不去吗?”一开始是她提出来琴会,且她很喜欢明月姑娘的琴声,还想当面讨教。
谢明静,“我在这里听一听就好,琴声亦其人,不必刻意面谈。”
宴清黎心中一番纠结,抬眼看向宴清源,收下了银票,“谢谢大哥,回府后我再还你。”
说完,拔腿就走。
之前数十年,宴清黎与宴清源之间都是互不干扰,见面之后也都当对方不存在。
仅这短短几日,竟是真有了几分兄妹的感觉。
错觉吗?
真是奇怪。
“呵,他一张银票竟然就收买了你,叛徒!”
宴清黎一抬眼,看到了避在柱子后的宴清河。
他一幅你敢承认我就咬你的神态,恶狠狠地瞪着她,手里还拿着她给唐果儿的荷包。
见她不吭声,他上前来,从宴清黎手中抽走银票,将荷包还给她。
荷包的重量似乎变得更重了。
宴清黎询问看向他,结果又得了宴清河的瞪。
“你要什么,用你自己的银子去买。这张银票以后就是本少爷的!”
宴清黎的唇角扯了下,“你好幼稚。”
虽是这般说,她并未要求宴清河把银票还回来,而是将荷包妥善收好。
“你过来,仅是为了还荷包?”
宴清河扬起下巴,“自然不是,跟我来!”
他像是要同人打架一般,燃起一身的气势。
宴清黎没动,“我有事要做,若非很重要……”
“让你来你就来,哪儿那么多废话!”宴清河回身抓住她的手腕,拉住她走,“你真正该戒备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我是你亲弟,还能害你不成。”
宴清黎听到“亲弟”二字,微微挑眉。
宴清河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偏过头去,重重骂了句。
“诶,宴清河,你的耳朵好红啊。”宴清黎不用他再拉着自己,加快脚步,先于他两步。
“你看错了,就你那小矮个儿能看到什么。”他加快脚步,轻易拉开两人的距离。
宴清黎心中一瞬想挠这小子一爪子,让他明白长幼有序是何意!
调整好心情,她小跑跟上去,“你还未告诉我,要带我去哪儿?”
若是唐果儿在,还能让唐果儿去跟嫂嫂说一声,让她别担心。
现下只能先跟着宴清河处理完他这里的事情,然后赶紧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履不停,都未注意到隐藏在人群中许多双眼睛。
其中有一双,尤其锐利幽冷。
*
包厢门前挂着个木牌,牌上刻着明月二字。
宴清河大力拍门,“明月,你在里面吗?”
宴清黎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你认识明月姑娘?”
竟是阴差阳错,达到了她一开始的目的。
“哪,哪位?”屋里传来声音,随后是窸窸窣窣的动作声。
不多时,门被打开,却只开了一道缝隙,还被明月牢牢挡住了,“宴公子?有事吗,我今日不舒服,明日再说吧。”
她欲关门,被宴清河用脚抵住,“今日的事就得今日说清楚了,你那侍琴女还在吗?让她出来,我是来寻她的!”
宴清黎见她面色苍白,脸侧还挂着冷汗,推开宴清河,“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大夫?”
见到她也在,明月显然怔了下,露出明显的慌乱,“不,不需要,你们赶紧走!”
这话刚说完,她的身体猛地僵住,然后门缓缓打开。
白衣蒙面的女子从她右手边露出些身形,“公子找我有何事?”
宴清黎感觉哪里不太对,一把拉住要进到屋中的宴清河。
宴清河疑惑,“嗯?莫不是你想让我放过她,宴清黎你没事吧,她那般辱骂你,你不在乎?”
宴清黎含糊嗯了声,视线快速掠过明月姑娘,她的身体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