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铜锣声响,瞬间便引来了一大群人,其中还是女子居多。
“当真是纪忱啊。”
“他还是这般俊俏,跟前些日子的太子殿下不相上下。”
“冷冷清清的世家公子,谁不喜欢。”
“你喜欢没用,人家瞧不上你。”
“那可不一定。”
……
纪忱安安静静地坐在摊子上,举止优雅,面上很冷,冷的像是结了一层霜。今日,他算是出卖了自己的尊严。
眼看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池渊扬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姑娘公子,今日,我们家公子在此处摆摊,意欲为有缘人画一幅画,谁出价高,谁便能到的他的画。良缘易得,机会难得。”
一听纪忱要亲手为人作画,围观的姑娘们都惊呆了,议论纷纷。
“看样子,纪公子是真缺钱啊,居然当街给人作画,这样的事,放以前我们想都没想过。”
“确实。不过落了难的公子也是公子。”
“落难了离我们才近。”
……
池渊放下铜锣开始要价,举手道:“起步价,一百两银子。”
周遭人声嘈杂,纪忱虽是觉得丢份儿,但也没法,毕竟他想要钱。以前他有资格清高,可今日没有。
纪忱爱慕者多,有钱人也多,相互争夺得厉害。
“我出五百两。”
“七百两。”
“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五百两!”
“二前两!”
“五千两!”
五千两?池渊诧异地张大嘴巴,还真有人肯这么花钱的。昨日他卖了全部的字画也就一千多点银子。还是少夫人聪明,竟能想出这法子。
“一万两!”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长相一般,衣裳华贵,且身上到处挂着金灿灿的饰品,瞧着很是俗气,一看便是商贾之女。
纪忱下意识皱眉。他不喜为庸俗之人作画,但人家出一万两,多来几次,侯府的钱就能还上了,不喜也得喜。
冷不丁地,一道邪肆的男声闯入人群,“我出五万两。”
“五万两,是谁这么豪气?”
“纪忱名气是大,但一幅画也值不得五万两吧?”
众人循声望去,并没见着人,反而看到了一顶白色飘逸的轿子,不用说,来人便是风流公子卫焚朝。纵然他与纪忱都是帝都齐名的俊才,却极少一道出现。
五万两?纪忱移动视线看向那顶怪异的轿子。他倒是听过卫焚朝的名字,是与霍酒词绑在一起的,而不是风流公子的名头。
“成交。”池渊急急喊道,生怕卫焚朝后悔。
张别楼上前,指着一旁的客栈道:“我家主人与公子不同,不喜被人瞧,还请公子进去作画。”
闻言,纪忱黑了脸,心头极为不快。他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
随后,轿夫抬着卫焚朝进入客栈,张别楼也不催,站在原地,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公子。”池渊凑近纪忱,小声问道:“走么?”
“走。”纪忱吐出一个字,细听之下有些咬牙的意思。
两人进入客栈,大堂几乎没人,空荡得很。轿夫放下轿子,张别楼俯身去撩帘子。
随着帘子被撩开,卫焚朝的脸一寸寸露出,白衣白冠,容貌极为出众,胜似锦画,美中不足的便是脸色苍白,苍白地诡异。
纪忱面上不动声色,心头暗暗感叹一句,此人命不久矣。不过人家活不活,活得久不久与他何干。“敢问卫公子,是坐在轿子上画么?”
“嗯。”卫焚朝靠上背后的绒布软垫,目光悠远。
池渊在一旁调色,纪忱挥笔作画。
突然,卫焚朝开口道:“纪三,听说你极为宠爱自己的妾室,为她甘愿挨家法,对于那位正妻则是冷淡非常。既如此,你就该休了霍酒词,正好我喜欢,我愿意娶她过门。”
纪忱手上一顿,心底起了一丝怒气,压着声音道:“还请卫公子少开玩笑。”
“你不让开玩笑,我便不给钱了。”卫焚朝挑起一双剑眉,挑衅意味十足
纪忱握紧手,险些用力过猛将手中的笔杆子捏碎。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银子,再气他也要忍着。“原来卫生公子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哈哈哈。”卫焚朝放肆地笑出了声,讥讽道:“我若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有些生意便做不成了。你以为我是开善堂的么?”
“你!”纪忱扔下笔,清冷的面上早已爬满愠色。
卫焚朝并不在乎纪忱是否会走,惬意地拿起身侧的扇子扇了扇,轻快道:“纪忱,你要是走了,那五万两可就没了。”
“……”纪忱握紧双手,整张脸都紧绷着,想来是气极了。
“公子。”池渊放下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在旁提醒,“钱。”
纪忱不动,紧绷的面颊倒是慢慢松开了几分。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为了钱,他什么都可以忍。
忍一忍就过去了。
然而卫焚朝像是没说够,继续道:“我有一计,能让你挣钱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