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些年见的多了,本以为上头对丁老板也是这个意思,可没想到他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碍了人家的眼,就连国王陛下都想着找合适的人来接手这摊生意。
这便是要放弃丁老板的意思了。上头的话语中拿捏着分寸, 又不叫他死,等待丁老板的可不就只剩折磨了吗?
以往拍卖会那些事, 男人也曾听过几句,像他们这种常年待在暗处的人, 对暗处的事情最为敏感, 丁老板动了不该动的生意,早晚有一天是要被整治的。
可他没有想到这整治来的这样急, 这样突然。
也是那位牧场主给了他们机会, 这种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若是不抓住,倒不是那位的脾气了。
男人办事周全,这里看起来松弛,实际上,近处全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人。
等他第二天来的时候,老板果然还活着,腹鸣声大的如敲鼓一般,虽然因为不能言语,没法子求饶,可脸上却多了几分恳求之色。
见他这副模样,男人便知道他这是想要喝粥呢。
他恶意的笑了笑,在丁老板的眼前将那杯粥撒到了地上,果然见丁老板眼中惶惶,眼球快速的滚动着,祈求的看着他。
男人处理过许多人,丁老板这样容易放弃的软骨头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人折磨起来最有意思。
他们往往心里不服输,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着一切,面上又极尽卑微,讨好着能让他生存下来的人。
男人忽然有些了悟了,国王陛下为什么不打算继续用丁老板来做这种生意。
养不熟的狼崽子就在身边,搞不好要反咬主人一口。
达官贵人们最忌讳的便是这种三心二意的墙头草,老板想在夺嫡中明哲保身是好,可偏偏要传出跟某位王子亲近的传言,这碍了大人物的眼。
眼下国王陛下尚且康健,就有人打起了王位的注意,攀龙附凤之辈更是迫不及待的巴结那两位王子。
老国王虽不会怪罪亲子,却把这些罪名都迁怒到了与之相关的人身上。
本来老板也是被一视同仁的处罚而已,可那天跟他打斗的牧场小丫头似乎也是个有后台的。
男人想起了上头的吩咐,玩味的笑了笑,倒了半杯清水,灌进了金老板的嘴里,就算是喂了今天的粥了。
那杯子中只有刚才没倒干净的一粒米,顺着水喝进了老板的胃里,这顿粥饭吃了也如同没吃一样,只是吊着命罢了。
老板的舌根发苦,发出嘶嘶的声音,似是在说着什么。
只可惜他早已是个哑巴了,就算想说话,也没有人愿意听。
不知为何,到这时候老板反倒想起了当初被他们抓来的人鱼,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将大量的哑药灌了下去,就让人囚禁在了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原来哑巴是这种滋味,原来被人囚禁是这种滋味。
他一时间想起了恶有恶报这个词,惊得汗毛竖立。
难不成这世间真有所谓的天理公道,报应循环之说,丁老板的眼神恍惚,无神的盯着眼前的黑布,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文秀身形轻巧的出了拍卖会的地盘儿,就大摇大摆的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跑,她如今用的是人的身体,自然也是要坐火车回去的。
好在火车查的并不严格,不需要什么身份证明,只需要买票就能上得去。
她紧紧的抱着那只盒子,生怕里面的蜈蚣在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这毕竟是能治病的药,关系着温昭昭的下半辈子,文秀丝毫不敢大意。
今日已经是火车站这个月运行的最后一天了,车上没有什么人,仅有的两人见到文秀神色怪异,也不愿意同她坐在一起,一前一后坐在了车厢的两头。
这种情况倒是让文秀放心了些,毕竟蜈蚣是活物,盒子又有缝隙,万一蜈蚣爬出来,虽然她控制的住,但吓到人总归不好。
她和半空中的童薇都很谨慎,不想在送药的时候生出多余的事端。
好在拍卖会现在自身难保,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盯着他们。
文秀没有同童薇说刚才的事情,她甚至在心里觉得拍卖会已经易了主,原先的老板已经叫人囚禁起来了,如今过得也很凄惨。
以她的细心,怎么会注意不到那那张异常的椅子呢,不做声张,无非是不想注意到罢了。
既然老板被关在椅子里,那自然有关他的人会上门日日监视,继续留在那里,或者跟老板产生什么没必要的交集,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明明上次交手时老板只是受了些伤,手下也没减员几人,现在就已经被人搞成这样了,背后的黑手不可谓不强。
文秀并不打算惹麻烦,见到这种场景,只是心里吃了一惊,面上却是伪装的好好的,也没叫同行的童薇看出什么,带着她赶紧离开了那里。
回到向日葵小镇之后,她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馆,找到了那天为温昭昭诊治的大夫。
对方是个真有本事的,听到文秀已经捉到那毒虫了,便立即拿出药钵,让他将那虫子放了进去,亲自捣成了药汁子。
这走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也是早年间流传下来的,这白色蜈蚣在百年前,曾经引起过一个大案,无数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