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你的葬礼,李络歆已经死了……你若接受新生的自己,那便……去送送以往的自己吧。”冥御离去了,他的话语却还久久的飘荡在李络歆的心上。
李络歆已经死了……她的葬礼……今天?
李络歆猛然的起身,这才看到自己原来住在街角的一家客栈里,一边的窗户对着院子……另一边的窗户却正是街道。
李络歆一直没发现这里是客栈,就是因为街道上根本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她来到窗口边上,看到了满街白妆。
几乎整个皇城都挂了白,街道上铺着白布,连翠绿的树上,百姓的门前……都全部披了白。
围着白色街道的,却是跪了一街的百姓,这样大的阵仗……可是她本人却站在一边观看。
冥御说得对,他是帮她看清了一切,若不是她,也许……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她了,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就算接受全世界人的膜拜又如何?
该嚣张的人依旧嚣张……该受到惩罚的人依旧毫无愧疚的活着。
帝桀……他后悔了吗?内疚了吗?
他不会……李络歆还记得最后见他的那一次,她明明已经伤得那么重了,可是他却依旧抬了药递到她的手里。
他的眼睛那么的绝情,他抬药的手那么稳健,甚至还用那么高傲的姿态告诉她,“只要你喝了药……我们便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吗?如何开始呢?
他不亲眼看着她杀死自己的孩子,他就不罢休。他如此冷酷无情的粉碎了她的世界,夺走了她的一切,他们还能开始吗?
在李络歆感觉到孩子化成了血水流出体外时,她便已经失去了所有,包括她的心。
整整昏迷了三个月的身子,居然在昏迷中调养得那么好,除了一开始有些迷糊外……竟然是一点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李络歆的脸变得悲伤,变得冰冷,然后她穿上了冥御放在枕边的一套黑衣……还有精心准备的黑纱斗笠,出了门。
几乎响彻了整个天空的哀乐逐渐的靠近,远远的便能看见空中挥洒的冥钱,数不清的宫娥和太监们换下了长久以来的宫装,全部穿着白色的丧服。
百官整齐的排列着,一步步低着头跟随着大队移动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哀痛的表情。
街边所有的店铺和住宅,都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人都跪在了街边,每个人的身上都挂了白,甚至整条街道上,没有一丝鲜艳的颜色。
就像是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一般……白茫茫的一片。
李络歆就站在拐角的门边,看着大队的人马从她的眼前缓缓走过,沉重的棺材,整整二十六人抬着,高贵精致的牌匾……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跟随在棺材后的……是一辆銮驾,白纱遮挡住了一些视线,可是朦朦胧胧间,还是能看到白纱中央摆放着软塌,有一个人的身影半躺其中。
那个身影,就算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李络歆也不会忘记……帝桀,他为何以这样的姿态来送葬?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死了,早已经不会痛了,可是此刻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李络歆只觉得呼吸困难,她依靠在门扉上,死死的捂住了心脏。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刮起了銮驾的纱帐,李络歆看到了那张让她痛得无法呼吸的脸。那么苍白憔悴的容颜,哪里……还是她熟悉的帝桀呢?
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只是悲痛的看着前方,依靠在软塌上的身子软绵绵的似乎没有一点的力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甚至连唇……都毫无血色!
李络歆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可是马上……软塌边上又起来了一个身影,那也是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的身影。
纱帐垂下了,隔断了里面的景象,纱帐上印着的身影……端着什么东西喂进了帝桀的嘴里……
两个人的身影在纱帐内那么的近,那么的亲密,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李络歆的脚步一个摇晃……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
这就是他对她最后的敬意吗?这就是她的葬礼吗……
李络歆闭了闭眼睛,冷冷的笑了起来。
乐声未停,风在一次吹动纱帐,帝桀苍白的脸突然有了一丝疑虑,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牵引了一般,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愤恨的目光。
他不由自主的转头,寻着那个方向而去,除了跪了满街边的人群外,有一个空置的客栈,空荡的门边……没有人。
帝桀蹙了眉头,却牵引了体内的伤痛,一阵猛烈的咳嗽。
“皇上……喝药吧,臣妾求您了!”李思思跪坐在一边,抬着药丸含着眼泪哽咽着。
“朕让你滚开,你没……咳咳……没听到吗?”帝桀剧烈的颤抖着咳嗽,此刻的他居然连伸手将李思思推开的力气也没有。
“皇上……”李思思咬着牙,她现在已经是正妃了,就如同冥御所料的一般,为了平衡后宫势力,她便是能和如妃抗衡的最佳人选。
可是自从李络歆死后,整整三个月,帝桀都一病不起,身子根本没有一丝的恢复……他还逞强要来送葬,不愿意再将李络歆的尸体停在冰冷的冰棺里。
李思思咬着唇,却是不甘心,她根本不停帝桀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