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风吹来,让她打了个冷颤,冷宫外空无一人,帝桀走了……和以往一样,从来不会为她停留脚步。
莫言走了,因为他的脚步总是跟随着帝桀的。
李思思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凄凉,“姐姐,我的路,会走得比你更好。”
一阵风吹过,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影子,一块黑布蒙着他的眼睛和半张脸,只剩下了一张削薄的唇。
李思思并没有害怕,她似没有看到他一般,两人擦肩而过时,风中有这么一个声音。
“皇上不忍杀她,但是……我要她死。”
声音淡在风里,李思思的笑容带着一丝阴沉,凝在了嘴角,一步步走远,直到她窈窕的身影融入了夜色。
那个女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这一次再不会让她得以翻身……
那个女人曾经拥有过的辉煌,会有人来取代,那个人,必须是她……
那个女人对帝桀的爱,也一样会有人取代,那个人,还是她……
母亲的病,再不需要那个女人的支撑,因为有她。
那个女人可以做到的,她也一样能做到。
所以那个女人不需要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天空黑云密布,没有一丝的风,夜黑得让人看不清楚,冷宫的门再次打开,微弱的烛火挣扎了几下,还是被那一股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灭了。
顿时这个宫殿变得漆黑一片,像是一只会吞噬的人的怪兽,长大了嘴,等待着它的猎物。
黑衣人感受到床上粗重喘息的她,他走近了,感觉到她缩成一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衣人也不急,坐到了床边,静静的等着。
他知道她没死,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他亲自送她一程。
不知道等了多久,黑暗中的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然后李珞歆动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好听,“终于还是来了。”
黑衣人没有回答,李珞歆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从一摊血迹里坐了起来,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自己裙子湿了,裤管湿了……
那一阵彻骨的疼痛过了,亏了莫言的药,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很虚弱,但是不愿意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她坐了起来。
纵然她是那么的害怕黑夜,害怕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可是她在黑暗中咬着唇,腰板挺直。
“还是药,不过是甜的!”黑衣人的声音很沙哑,很低沉,那是明显的不想让人听出他原本的声音来而变声的结果。
李珞歆不在意,只是勾着唇,接过了那冰凉的瓷瓶,笑道:“还是个温柔的刺客呢,想必,也不会痛苦吧?”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不回答代表了默认。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反正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李珞歆说着,喝了瓷瓶里的药。
毒药,真的是甜的。
她笑了,黑暗中没人会看得见。
黑衣人一动不动,坐着。
李珞歆也一动不动,真的不痛苦,只是觉得原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的疲倦了。
她会一睡不醒……
于是她轻声道:“带我出宫好吗?”
黑衣人在黑暗中有些讶异的转头,他看不到她,可是他还是转头了,听她继续道:“反正我也要死了,但我不想死也被困在这里,我想,我死了,该是自由了吧?”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黑衣人的声音沙哑没有情绪,可是越没有情绪,越让人觉得恐惧。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温柔的刺客。”李珞歆习惯性的笑了起来,似乎这个笑话是她用来取悦她自己的。
“你认识我?”警惕的提问,握住了袖子里的匕首,若她有一点点的怀疑他的身份,就要命丧当场!
“不认识,只是一种直觉。”李珞歆摇了摇头。
能用甜的,没有一丝痛苦的毒药来杀害她的……算是温柔的仇人吧,毕竟很多人希望她死无全尸,挫骨扬灰。
她知道她逃不过也没有退路,她爬得太高,又失去了依附,摔下来了,就是粉身碎骨。
黑衣人再不说话,收回了匕首,因为就算他不动手,她也要死了。
李珞歆有些撑不住身子的疲惫感,又说了一次,“带我出宫。”
再不是提问,也不是哀求,更不是命令,只是一个平淡的要求。
“带我出宫。”不厌其烦的,李珞歆重复着。
黑衣人在黑夜中抿着唇,想起曾经听到过她的笑声,清脆欢快,纯粹温柔得像风一般怡人。
想起她问他,“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
他的耳力很好,比任何人都好,可是没有听到过花开的声音。那时她还‘咯咯’的笑,“我听到过,那是很温柔的声音,会让人幸福。”
或许再没有人会跟他开这种玩笑了,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带我出宫。”李珞歆一直重复着,打断了他的思路。
最终,他还是背起了她虚弱的身子,她轻得似一阵风一般,似乎没有一点重量。
李珞歆闭着眼睛,伏在黑衣人宽阔的背上,风在耳边擦过,吹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青丝在身后飞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