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锦瑟觉着这事完全不能怪她,谁叫完颜宗泽油嘴滑舌的,她刚逢大难,本就神经紧绷,万事都往坏处想,见他脱衣服再想着将才他说的话,生出误会来是肯定的,她和他又不熟,说到底对他为人实也没多大了解。
她犹豫了下,完颜宗泽却又瞪了她一眼便右手一撤,整个人又躺倒在了地上。锦瑟见他倒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竟是一动不动地,登时一惊。要知道她可是不会骑马的,这会子完颜宗泽真若晕倒了,她没法及时回去不说,只怕这家伙恼了,真不放过她,惹出事端来。
考虑到实在得罪不起完颜宗泽,又心怀歉疚,锦瑟忙几步奔至完颜宗泽身边,在他腿边儿跪下便推了推闭着眼睛的完颜宗泽,喊道:“王爷?醒醒,王爷?”
眼见完颜宗泽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又见四下静寂,冬日清寒,林子里竟是连鸟儿都不见一只,锦瑟是真快哭了。
她那瓷瓶中的药粉是重生后第二日便亲采了草药研磨的,方子却是从早先自谢少文处得来孤本上寻到的。早年在京城时,谢少文因知她最爱收藏些孤本杂书,便每每有稀罕书就往首辅府中送。
比试武安侯在刑部任职,凤京府抓了个江湖大盗,这书便是当时从那江湖大盗身上翻出来的,她一向喜欢看些演义话本,当时年纪又小,自对江湖大盗极感兴致,听谢少文说武安侯将脏物都带回了府,少不得便念叨了几句,谢少文便当真去给她顺了这本书来。只是当时她对草药却没涉猎,只翻了两页便觉都是唬人的东西,就束之高阁了,如今再翻出来却不想第一次用便是奉还给了武安侯府,说起来这也算是因果相报了。
因她恐药效不好,故而这瓷瓶中的药粉却是加大了分量的,想着秋萍不过一闻当场便晕厥过去的情景,锦瑟便更确定完颜宗泽是被她迷晕了。登时她便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了他的身旁。
完颜宗泽却似毫无感知一般,锦瑟目光发呆地瞧向他,却见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双臂伸展开来,双腿微分,面朝蓝天。这般姿态倒显得身量更高,叫人觉着睡着的他也自带一股昂扬天地间的坦荡气质,无畏无惧。锦瑟见他深刻而俊美的五官在阳光下沉静的横陈着,如同精雕细琢的雕塑线条分明,引人赞叹,不觉倒拿他和谢少文比较了起来。
早先她虽不喜谢少文,可对谢少文的长相却还是认可的,只因祖父和父亲也皆是那般清俊文人的模样,长久以往倒叫她在审美上也偏爱温润文雅的容颜。显然温润文雅和完颜宗泽完全不沾边,他长的极为张扬,五官带着异域人的深刻大气,眉眼舒展,却不显粗犷,皮肤细腻,线条锐利。若说谢少文那般相貌如月光下的竹,清雅隽秀,那完颜宗泽便更似苍峰绝壁,寒风烈焰中的松,硬朗挺拔。如此细瞧,倒也当真称得上美男子。
锦瑟想着不觉心下暗赞,接着便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想着等下姚家下人们发现她不见了的后果,锦瑟登时又浑身发寒起来,当即便又跪坐起来扑到完颜宗泽头边儿,使劲去拍他的面颊。
“完颜宗泽,你快醒来!你得把我送回去啊,我不会骑马啊!醒来……”
只她刚拍了两下,谁知完颜宗泽竟猛然睁开了眼睛,接着他双手一抬便扣住了她左右开弓的双手,高大的身子一翻一压,瞬间便将她压倒在了草地上。锦瑟被他猛然的动作吓得懵住,只能睁大了眼睛瞪着头顶一张俊颜。
完颜宗泽将才不过是为了急锦瑟,这才装作晕迷,待她扑过来惊慌地推他,他心中还兀自乐着,只想着待她急地哭了,他才猛然发声好吓死这坏丫头。谁知锦瑟只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竟是跪坐在他一边瞧着他发起怔来。
他自幼学武,虽闭着眼睛,可感官也比寻常人要灵敏一些,察觉到她那如水的目光,又呼吸着身旁传来的丝丝沁香,他不知怎的便乐不起来的,只觉她轻柔的目光似一片鸿毛轻轻地在他心底撩拨了那么一下,便是这一下,那痒痒的,热热的感觉便如一把火烧了起来,烧的他四肢僵硬,心鼓擂动,浑身躁动不安。
偏锦瑟浑然不知,竟在此时又扑了上来,她那绵软的小手尚且带着疾驰下的风寒之气,如凉玉如丝帛,拍打在他皮糙筋健的脸上简直更似抚摸,他的脸火热如荼,她的手丝凉如水,他渴望这清凉的冰腻,如同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水一般只欲靠近。
故而那一刻不知哪里冲上来的一股莽劲儿,一股躁动,竟是叫他脑子一空,抓住她的双人便一个反扑将她压在了身下。他只知道他必须将她压在他的身下,不然他得被折腾的疯掉。
可这会子对上锦瑟一双明眸,他却也猛然怔住了,竟是又不知所措起来。入目,她那一双水眸倒影着他的身影,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么睁着,无辜又惊诧地瞧着他,清澈的似有水色弥漫,那弯曲的睫毛颤抖着,一遍遍似都唰在了他的心尖上,他的心便又噗通通的跳了起来,比八岁时父皇第一次允他独自带五千骑兵攻打云城那夜跳的更快,更不受控制。
他目光不觉便有些发直,盯着锦瑟因轻喘而一张一瓮的秀气鼻子,滑到她微微启着精致小巧却柔软嫣红的唇瓣上,瞧着那几粒露出的洁白贝齿,只觉着那贝齿可爱甜美的好似上好的杏仁,让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