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嬷嬷也正将发生的事细细说过平乐郡主听,平乐闻言当即面色就沉了下来,眯了眯眼冷声道:“亏得那武安侯夫人还是大户出身,也算名门闺秀,怎是个如此势利卑鄙的。这般下作的手段也使的出来,处心积虑的对付个小姑娘,也不嫌老脸臊的慌!”
赵嬷嬷见平乐气恼便忙劝道:“郡主消消气,月子里可不能恼,坏了身子可是大事儿,为这般小人何必呢。”
言罢却心中暗叹,看来这姚家姑娘是真入了她们家郡主的眼。郡主平日瞧着热情好相处,因是幼nv,得尽宠爱,故而实比宫中皇后娘娘更加清傲,鲜少能有入她眼的闺秀。便是八面玲珑的晚晴乡君在郡主面前一直极为得脸,赵嬷嬷也知道那不过是情面儿上的事,真若晚晴乡君碰上姚姑娘这样的事儿,郡主也不会如此盛怒,倒似感同身受一般。
只想着那姚家姑娘不卑不亢的气度,还有待人以诚的心意,赵嬷嬷也便了然。那姚姑娘岂止是入了郡主一人的,这满院子的丫鬟奴才哪个提起她,不满心地感激敬爱?也实是姚姑娘不管容貌还是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美丽大方、恩怨分明、亲和有度、又沉静娴雅,行事倒不似个小姑娘,这样的名门闺秀便是家道中落,也不会叫人低看,反倒因其此刻的没落而更加显眼了。倒也不是京中没有如姚姑娘这般性静的闺秀,实是如这般年纪,那些姑娘便是沉静也都显得有些刻意,少了几分韵味,而姚姑娘的沉静却似刻在骨子里,那淡雅超群的气质,从容不迫的举止,还有静中透出的睿智和淡泊,当真是独一份。便是再年长数岁出了嫁的夫人也难有这般气度风华,这般女子根本便叫人讨厌不起来,如她便也极是喜欢这姚姑娘。
赵嬷嬷想着,却闻平乐郡主又道:“这回武安侯夫人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这会子这般模样也起不了身,便劳烦嬷嬷将此事代笔写了信着人先给皇后娘娘送去,还有那崔下作的小厮此刻该是还在寺中拘着,你叫松之派人弄了出来也一并送回京去。此事宜早不宜迟,莫叫武安侯府提前灭口了。对了,这次我难产一事你要细细写来,叫姐姐知晓若非姚家姑娘我和孩子便就没了性命了,可莫叫姐姐伤到这姑娘,再来下月是姐姐生辰,诰命夫人们都是要进宫贺寿的,那廖夫人定然也会前往,姐姐若然能劝解廖夫人两句那才是最好不过的。到底微微是她的嫡亲外孙女,没有一直疏远着的道理。”
赵嬷嬷听闻平乐郡主对崔梁的称呼,也素知她瞧谁不上便会浑骂出气的习惯,只做一笑便一一应下,接着才笑道:“这姚姑娘和郡主真真是投了眼缘了,也是这姑娘气度不凡,若然一般小姑娘碰到这种事儿早便慌了神儿了,哪里还能如此的镇定从容。早些在京城时,老奴见这武安侯夫人时常出席些赏花宴,品茗宴的,倒似在相看姑娘,心中便有些犯嘀咕。昨日姚姑娘派人来请我今日到后山去,我便念着只怕会出事,姚姑娘也是心怯,这才想着叫老奴也上山去撑撑胆子,没承想这姚姑娘根本就是胸有成竹,只等着老奴前去瞧个热闹,捡个便宜呢。老奴到现在也是不知,她身边儿跟着的人都被武安侯夫人算计了一个遍儿,怎还能将那秋萍和崔家公子弄到一起去的。只是如今姚姑娘虽躲过这一劫,可到底将来还是要嫁进武安侯府的,武安侯夫人为侯府添了唯一的男丁,只凭这江州的事儿武安侯是必定不会休妻的,这将来姚姑娘进了门……只怕还是难过。”
平乐郡主倒笑了,眸中隐含欣赏,道:“你只当微微她还愿意嫁进那武安侯府吗?只怕早先她便打定了主意要退亲的,若不也不会如此行事。这丫头是个有傲骨的,只怕早见武安侯夫人生了退亲的心思,她便也不稀罕去攀附这侯府门楣了。”
赵嬷嬷闻言一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后又细细想了想锦瑟的性子还有她的行事,这才震动地叹了口气,道:“真真是个烈性女子,倒比……”她话未说完却是微微一顿。
平乐郡主便笑着接口道:“嬷嬷也不必顾忌,微微这丫头小小年纪便刚硬倔强又坚强不息,一身傲骨。她岂不知和武安侯府退了亲便再难说上一门好亲事,纵使知道前路艰辛,却依旧不屑去屈就富贵,委屈自己,这倒真是烈性。我性子瞧着辣,可夫君也道我虽烈却是只纸糊的老虎,到底是父母、姐姐疼惜,经不起事儿。”
平乐郡主正说着,恰怀中的婴孩踢了踢腿儿,她忙瞧去,轻轻拍哄着,脸上满是慈爱而温柔的笑意。自哭过那一场,平乐郡主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心情也似在慢慢恢复,脸上又了神采人便瞧着精神了许多,不再病怏怏的,赵嬷嬷瞧在眼中自是高兴,对锦瑟也更加感激。
平乐郡主拍抚着孩子,待他又睡沉了过去,这才重新瞧向赵嬷嬷,道:“以前是我想岔了,只一味地不愿接受夫君已离开的事儿,反累地母亲和大家一起为我担尽了心,甚至差点害死亲生骨肉,如今我也想通了。微微说的对,我定要养好身子,好好教养这孩子,绝不会……绝不会再抛弃他,令他吃苦受难了。”
赵嬷嬷心知平乐郡主是心有所触,便叹了一声,平乐郡主便又道:“你说那副画儿是萧韫着人放进崔下作怀里的?”
赵嬷嬷便笑着道:“可不是嘛,我今儿碰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