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口说了闺名,只怕完颜宗泽不会放开她。且她被他言语间喷在面上的气息惹的眉宇微蹙,急欲摆脱,便缓声道:“锦瑟惊弦破梦频,雨打湘灵五十弦,小女闺名便取锦瑟二字。”
见锦瑟这般配合,完颜宗泽心头火气便也压了下去,反生出一份失落和不知所措来,盯着锦瑟又瞧了两眼,道:“锦瑟佳人,一曲繁弦,倒是好名字。”
他言罢见锦瑟只静默着不言语便撇撇嘴移开了身子,暂且放过了她。他在锦瑟身旁站定,见自己不开口,锦瑟就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便又扭头去瞧她,闷闷地踢了一脚地上的落花,道:“我帮你处理了那崔梁,你便不谢谢我?”
锦瑟闻言倒笑了,扬眉瞧向完颜宗泽,道:“那崔公子和我无冤无仇,王爷想杀他,自杀便是,和我又有何关系?再说,我本还想将他交给武安侯世子留作他用呢,这下倒好。王爷倒是替武安侯夫人解了大麻烦,该去寻武安侯夫人讨这谢字呢。”
完颜宗泽见锦瑟如此将才微微发闷的心情却又一下子活了起来,面上却佯怒地道:“莫和我提那老妪婆,倒胃口!你将崔梁送去给谢书呆,不过是想他告知谢书呆老妪婆谋害你的事,有那崔梁的小厮一样可以。这崔梁死了,老妪婆才是满口是嘴说不清呢。再说,他活着总是个祸害,于你名声也会有碍。那些百姓皆是江州之人,等闲不会往京城去,此事只靠镇国公府几个小人,京中人未必肯尽信。江州离凤京十日,流言才能传上几里?老妪婆在江州名声坏了也是白搭,倒是那崔梁死了,崔家势必要往武安侯府寻事,今日之事老妪婆才是想捂都捂不住了。这样的道理我便不信你想不明白,真真是牙尖嘴利,得了爷的便宜还卖乖。”
完颜宗泽所言锦瑟自是明白的,到底万氏曾欲叫崔公子坏她名声,此事虽没能得逞,可历来女子和这种事沾上一点边儿便会惹出一身毛来。今日她虽没怎样,来日若再遇上这崔公子,或是这崔公子说些什么有关她的混账话来,只怕真有人听风是雨地拿了他来攻歼她。如今他就这么死了,倒也干净,省却了她的后顾之忧。
只叫锦瑟冲完颜宗泽道谢,她却也着实说不出,只想着将才被那海东青一阵好吓,她便心中有气。
完颜宗泽倒也没真想锦瑟谢他,不待她出声便又盯着她,眸含探究,道:“你一个闺阁姑娘,年纪又不大,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拿着刀子去吓唬人,又是哪里学的那些个……不上道的手段弄得那什么七窍断命散?”
完颜宗泽这说的分明便是昨夜她恐吓赵妈妈的事情,昨夜她所用的匕首还是那日完颜宗泽遗落的,却也不知他是真忘记了带走,还是刻意留给她的。
锦瑟闻言先是一诧,接着自便以为完颜宗泽派人监视了自己,当即面上就浮现了怒色,眸光清冷如水地盯着完颜宗泽,冷声道:“王爷真是好手段,好闲情。”
见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竟将锦瑟惹恼了,完颜宗泽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倒不是他真派人监视了锦瑟,实是昨夜他令两个暗卫前去自寻锦瑟,刚巧那两人便瞧见了锦瑟恐吓赵妈妈的事,两人许弄不清楚他和锦瑟到底是何关系,便没有现身,反将此事飞鸽报给了他,他瞧了自是极感兴趣,令暗卫只私下跟着锦瑟,待他命令。所以他今日才会出现在这里,且看了一出好戏。
他这般作为虽非监视,可也着实有些失风度,天知道他平日行事谨慎,今儿怎么突然没管得住嘴。解释的话偏他又说不出,便只抬手摸了摸鼻子,张了张嘴却有些不知怎么接口。暗恨,平日没多跟着齐朗尔多学两招哄女孩子高兴的把戏来。
他这般懊恼,那边锦瑟却已自行舒了口气缓和了面色。
一来此事虽着实惹人气恼,可完颜宗泽实也是她惹不起的,再来,完颜宗泽如何行事,也非她能左右的。一个位处低处的人也没资格生气,更承受不起任性后上位者的怒火。
片刻功夫锦瑟面上已然又挂上了温婉笑意,道:“拿着刀子去吓人,小女子不才确实从王爷您身上学来的。至于那七窍断命散,却只是小女迫不得已信口胡诌的,恐吓一个赵妈妈实也用不上什么毒药,分量足够的大黄粉便足够了。”
完颜宗泽正挤破脑子想着怎么去哄锦瑟,怎么把话再圆回来,谁知锦瑟竟兀自又笑了,他心中不明就理,微拧的眉头却舒展开了,道:“你倒学的快……”
言罢却听天空响起一声海东青的嘶鸣,知是有人寻了过来和侍卫动起了手,他面色不觉黑沉起来,果然片刻便见影七自梅林深处过来,在数十步外背对这边抱剑而立。
完颜宗泽抿了抿唇这才又瞧向锦瑟,道:“那两个暗卫你今日回寺便能见到……我明日便要离开江州了。”
锦瑟闻言一诧,倒非奇怪完颜宗泽会离开江州,只不明他何故告诉自己这个。而完颜宗泽言罢便定定瞧着锦瑟,见她面上除了最初的一诧再无别色,他不觉微微失望,接着才从怀中摸出一方形的黑木雕牌来塞进了锦瑟手中,道:“若遇什么危险可执这令牌去宁和胡同魏府,自有人会帮你……”
言罢见锦瑟又面露诧异,他便又急声道:“就算是你告之我铁矿所在的利钱吧,你拿着便是。”
锦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