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就算防得再紧,总也会跟大阿哥见上一两面,大阿哥又不像太子殿下那存心避着人。不过大阿哥与乌日娜见面也算光明磊落,所以大福晋一直没有想过这点,现在被人一提,还真担心乌日娜有什么想法。再者大福晋自己常年拖着病体,外头总有人说她快不行了,乌日娜会起什么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大福晋担心了一阵子,又突然想到她就算真的没了,大阿哥的续弦身份也不可能高过她,乌日娜明显就不符合这个标准。心中刚刚放下,又被心腹嬷嬷给说了一句,乌日娜格格是个不能按常理来推测的人,看她言行举止,行事作风就是不拘礼教不受束缚的人,她还是太后娘家的人呢,如果太后帮着她,大福晋又能怎么办?再说了,乌日娜格格为什么好端端会被太后送来直郡王府接受大福晋的教养?大福晋在病中能教养乌日娜格格什么,未必不是让乌日娜先熟悉了直郡王府,好让乌日娜格格心有归属啊。
大福晋的心在这时就再也放不下了,对乌日娜格格即使笑着,心里也有了膈应,为了不做得太明显,也为了转移乌日娜的目标,大福晋拖着病体,主动给乌日娜找好人家,劳心劳力给交好的闺蜜贵妇们下帖,做出要为乌日娜格格相亲的意思。
大福晋的这番举动旁人只要稍打听就知道她想干嘛,乌日娜格格的身份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来直郡王府赴宴的人也多,大福晋为了乌日娜好,乌日娜也感动大福晋的好心,她也想留在京城的,于是很听大福晋的话,与人相交也用文雅一面应对。
大福晋在相看了那么多家,心里合意的就是她闺蜜隆科多嫡妻赫舍里氏的嫡子岳兴阿,为什么呢,只为了替闺蜜出口恶气。
赫舍里氏与大福晋已经是两年未见了,大福晋身子不好,很少露面,而赫舍里氏,却是因为家丑被禁在家里深受折磨,如果不是大福晋这次帖子连送三道,一定要赫舍里氏到直郡王府赴宴,赫舍里氏恐怕还出不来。等两人相聚,大福晋吃紧地发现赫舍里氏比她还憔悴,整个人消瘦得很,完全没了过往的精神气。再一握手,更是察觉赫舍里氏曾经娇嫩的手粗糙至极,大福晋才要开口询问,就听到那随赫舍里氏来的嬷嬷咳了一声,赫舍里氏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大福晋心惊了,再细眼看了发现那嬷嬷眼生,绝不是赫舍里氏以前的贴身嬷嬷,大福晋怒火心烧,赫舍里氏什么都不敢说,问什么都小心地岔到别处去,愈是这样,大福晋愈明白这是求救的信号。
私底下很是打听了一番,大福晋心惊了,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嫡妻会过那样的生活。赫舍里氏过着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她居然被一个小妾给生生折磨得畏惧那个小妾如虎,而隆科多完全把心给偏到那个小妾李四儿身上,看着嫡妻受辱还不许嫡妻想娘家求助,而佟家也用家丑不能外扬,否则对赫舍里氏嫡子的前程有碍的理由把赫舍里氏压下,过着有如拘禁的日子。
这简直就让人震惊,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不讲规矩的人家,而这样的人家好死不死的还是佟家!大福晋很想给闺蜜出口气,但是又担心她做了会让大阿哥得罪佟家,于是把主意打到了乌日娜身上。
“大福晋让赫舍里氏的嫡子娶乌日娜,倒是想得很妙啊。”太子妃初听到佟家那宠妾灭妻的事儿,也是一样震惊,也不怪佟国维要把赫舍里氏压下,如果这事传出去,不是断送岳兴阿的前程,而是他嫡子隆科多的前程。威胁赫舍里氏的话,也是因为隆科多是岳兴阿的父亲,如果隆科多出事,那么当儿子的又能有什么好的未来?大家族就是这样,比起整个家族的利益,你一个嫁进来的媳妇,除了牺牲你还想要什么公道?“乌日娜不喜规矩,佟家也不讲规矩,乌日娜要真能进了佟家,那才好玩。”
“主子说的没错,乌日娜格格要是能当赫舍里氏的媳妇,那李四儿还能欺负得了她?就冲着乌日娜敢把那宠妾给揍了还扔水里这劲儿,就震住了那小妾吧。”宁嬷嬷对佟家这一桩事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乌日娜格格到佟府作客,却把人给打了,那佟家她还能进吗?”
“是那个李四儿冲撞了乌日娜,只要占着这理,佟家就得把这口气咽下去,不过赫舍里氏就惨了。”太子妃说道,“那李四儿也是真厉害,居然能让隆科多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
“不过又一个狐媚子,很该吃个教训。”宁嬷嬷对小妾一干生物从来都没有好感,“主子,赫舍里氏是太子殿下的母族之人,您说要不要拉一把?”
“赫舍里一族那么多人,没出息的总有几个,能帮得过来?”太子妃听宁嬷嬷这么说,反倒平淡地说道,好不容易索额图退出朝政,少了这一杆大旗,赫舍里氏算低调起来,如果无端端的太子妃突然出手帮赫舍里氏,容易又将朝中暂时的平衡打破。自从索额图明珠两人都下台,康熙少了两方权臣制肘却也少了两个制衡朝野平衡的棋子,在成年阿哥们入朝,又新提拔了佟国维张英等内阁大臣,朝廷再次恢复平静,如果此次佟家的事闹大,佟家政敌可一点都不比索额图和明珠少,至少太子妃是知道索额图还想着老当益壮,随时想再起复,万一索额图觉得赫舍里氏受欺之事是个机会,伺机而动,那必定会打乱太子的各种布置与行事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