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典狱民事律第126条云,但凡亲者所犯之错,可由其受害亲属提出相应之惩罚。所以小女子请求赵氏及杨氏二人免除余下的仗责,不过二人必须答应我江家四房从此独出江氏一族,自立门户。我四房与丰泽屯江氏一族再无瓜葛,与江家二房恩断义绝!”
江云漪挺起胸,抬起头,眸光中有一抹决绝,语气铮铮,恩断义绝四个字在偌大的祠堂中堂久久回响,余音不绝。
这话惊得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是刚刚停止仗刑的赵氏和杨氏也不由抬起头,惊愣地凝着堂中那跪在青石地面上的小女子。
她是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么?
“云漪!”
跪在一旁的江大林惊呼,愣然地看着自己的闺女。她,她刚才说什么?她是说四房从此跟丰泽屯江氏一族断绝关系么?
“如果父亲想看着他们被打杀,然后再被关进大牢可以不答应!大周典狱可没有子女可以代母亲做牢的。赵氏和杨氏犯的可不同于江传一的包庇,他们是帮凶,按照典狱规定,帮凶至少也要判一年的牢狱,爹爹可以想想他们被打之后,若还呆在阴湿的大牢里可还有命在?”
江云漪眸光直视江大林,她是不会允许她的计划因为江大林而有半分偏差,今儿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止是要老江家的人吃点苦头而已。
江大林并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不由望向坐在堂上的徐县令。
“江姑娘说的没错,他二人所犯之罪,至少要处一年的牢狱,不过律法亦有云,受害亲属可以提出其它刑罚代之!”
徐县令惊于江云漪小小年纪竟然熟读大周典狱,但也从旁配合回答了江大林的疑惑。
而此刻他也方明了为何江云漪一定要把一个月多前的旧案重新提出来,原来她竟是打着分出江氏一族,自立门户的主意啊!
“大人,大人,我也愿意跟江家四房断绝关系,请求宽大处理,我不想做牢啊!”
一直跪在堂上的江三一听跟江老四断绝关系就可以免除仗刑,还可以免除牢狱之灾,当场就请求道。
“三伯想太多了!免刑和免牢狱得由当事人说了算,何况三伯所犯之事是不能免的!因为你是主谋,且罪不可恕,按大周典狱规定,主谋者其情其罪皆不可免,方能以正典刑!若是什么都能免,大周所制典狱应如何正纲纪,明法纪?”
江云漪缓缓一笑,笑容如初阳般绚灿美丽,然她的话却如寒冰利剑击得人心神欲碎。
江三一下瘫软在地,可他还是不大相信江云漪的话,眸光带着希翼地凝向徐县令。
“江姑娘所言非虚!你不仅涉嫌行窃,还刻意纵火,按大周典狱两罪并罚,需仗责六十,判刑期五年,以正视听!”
徐县令听得江云漪之言愣了小半会,才将江三的刑罚道出。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江云漪一个小小的农家女怎么就对大周典狱熟悉至此?
很快就有衙役将软倒在地的江三拉出去行刑,不消一会行刑处就传来了江三凄厉的惨叫声。
衙役们对江三这种人是丝毫都不会留手,那板子都是往死里打,且专挑能一板子抵两板子的地方死打。
如此一来江三还不到三十板子屁股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人也晕了过去。
“禀大人,犯人晕过去了!”
衙役来报,眸中带着一抹幸灾乐祸。想着这个倒霉的江三也不知道哪里得罪沈大哥了,居然让沈大哥吩咐行刑的兄弟往死里整,但绝不能把他整死了。
“泼醒,继续行刑!”
徐县令皱眉,以为江三是故意装晕以避刑罚,不由有些恼怒。他做县太爷这么久,知道三十板对江三这样的青壮年来说是不可能打得晕过去的。
他哪里知道属下会特别关照江三,既然是特别关照,又哪里会让江三如普通犯人那样轻松熬过六十大板?
命令刚下,不消一会子大家伙又一次听到江三惨厉如鬼哭的惨叫声,伴着一阵又一阵的哭嚎,让人听着就不由得心神皆颤。
“云漪,云漪,大姑父知道错了,你,你为我求求情啊!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大石被吓得连尿都出来了,满堂臭哄哄的味道惹人嫌恶,他爬到江云漪身边使劲对着她磕头,求她放他一马。
江云漪转过头,不看王大石。她的求情都是有目的,王大石跟她断不断血缘对她并没有影响,对她影响最大的是江氏一族。
这些人一旦知道她那么会赚钱,一定会想方设法从她手里要钱,只有跟他们彻底断了,她才能得自由。
王大石其人并不是特别坏,但他容易受人盅惑怂恿,吃点苦,受点罪也好,这样能够让他多长点记性。
“来人,将王大石拖下去仗责六十,因其早有悔意,且是受江三所怂恿,所以本官决定重新发落,只关其三个月并处二十两罚金以示惩戒,若以后再犯,定不相饶!”
徐县令眸光微转,见江云漪对这个王大石倒没有对其它几个人那样嫌恶,便也打算给这个王大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因而在处罚方面便直接低了几个档次。
“呵呵,草民多谢徐大人!多谢徐大人!草民保证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