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寒强作镇定,有心阻止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看着这一群人蜂拥而入。赵秦守也有顾忌,一路倒也不敢太大动作,只是略略搜了搜,便直奔着绕堤园而去。
易安紧张地跟在易轻寒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放心,这次不让搜,下次我不在府上时,他们一样会强闯,那时更加不好控制。所幸杨昌河送的紫玉观音已经送给了夏督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易轻寒强装镇定。
赵千户来到绕堤园门口,便要守门的婆子开门。易轻寒气不打一处来,冲到前面拦住赵秦守,强压住怒气说:“赵千户莫要欺人太甚,内宅私院,岂是你想搜就搜的!”
“易百户如此紧张,莫不是有什么猫腻吧?若是顾忌着内宅私院,大可叫夫人丫头们躲在屋内,如此也不会失了礼。”赵千户有皇命在身,一改往日谨慎的行事态度,一侧的刑部官员装聋作哑,既想趁机整治东厂,又不敢出头,只看着赵秦守做那出头鸟,倒也乐见鹰犬之间相互撕咬。
“猫腻?易某请在场的众位同僚评评理,各府的私宅是随便可供人搜查的吗?就算是东厂办案,也不会轻易闯你们夫人妾室小姐的园子吧!今日若是不给易某个交代,休想踏进这园子半步。”易轻寒挺身挡在园子门口,一脸怒气。
那几位刑部官员听了微微低了头,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诚然,除了抄家,东西厂倒不曾借着逮人的机会趁机羞辱家眷。见几位官员不做声,赵秦守只好亮出底牌。“本官不妨告诉你,杨昌河之前曾对我说,帮着镇北城藩王带过一件物事给你。私通藩王,易百户好大的胆子。”
“哦?敢问是什么物事?为何易某浑然不知?另外,杨昌河又是在何时何地,为何与赵千户说起这件事呢?”易轻寒自知此乃无中生有,倒不怕。
“是一枚皇家祖传的玉蝉,乃镇北城藩王所有,如此重要之物,莫不是什么信物?!杨昌河关押在诏狱时,我带人审出来的,那时案子不明,所以锦衣卫并不曾将此公开,只待一应罪行落定之后,锦衣卫不得不将此事上报皇上。当然,皇上也不会冤枉一个人,所以才命我锦衣卫来搜查,若是易百户问心无愧,大可叫我搜上一搜,也算还易大人一个公道!”赵千户将背了几遍的话顺溜地说了出来,末了挑眉看着易轻寒。
“如此说来,倒是死无对证了,若是我这园子里被人带进了什么物事,岂不就坐实了!”易轻寒气得拔出刀,作势就要与赵千户动手。
赵千户慌忙间扒出绣春刀迎上,两人两刀相抵,易轻寒左手被震得滑下一抖,与此同时右手用力隔开绣春刀,发出一声凄厉的声音。一侧围观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连忙上前隔开两人,分开安慰。
“赵千户,赵千户不可鲁莽!”
“易百户,易百户休要莽撞!”
“既然皇上有令,那是违抗不得的了,易百户,如果信得过老夫的话,就让本官监督。赵千户带两个人,本官带三位大臣进园,如此一来既不必担心人多手杂,也可还你一个公道,不知意下如何!”说话之人乃是新任的刑部右侍郎李公达,前任右侍郎已被易轻寒廷杖打死了,这是新提拔上来的,看着像是个公正严明之人,只不知内里如何。
易轻寒别无他法,想了想也唯有如此,才不会有那趁机栽赃嫁祸之事,便恨恨退到一旁,看着赵千户和刑部三位官员进了园子,易安带着一众下人跟了进来,密切监视着赵秦守等人的动作。
赵秦守带人挨处搜了一遍,好在都是规规矩矩,不曾打翻损毁什么。绕过上房,屋内的蓝语思早听到了声音,此时正欲出门看个究竟,却早被易轻寒派来的粗使丫鬟拦在屋子里。
“夫人请留步,老爷请夫人就在上房莫要出门,关好门窗,一会儿就好了。”那粗使丫鬟跪着低低说。
“出了何事?”蓝语思顿觉有种不祥的感觉,不知为何,不自觉地看了眼掩埋玉蝉的那棵树的方向。
“好似有人来搜园子,详细的奴婢也不知了,总之夫人您莫要出了上房。”那奴婢说完便退下了,随手关好了正门,接着便守在门口。
屋内的蓝语思听了心便狂跳起来,她不知道那玉蝉的来历,却也觉出大事不妙,怕就是有人故布疑阵栽赃陷害了的。
蓝语思想要冲出去,门却被那粗使丫鬟死死护住。那丫鬟以为蓝语思想出去看热闹,也不顾自家夫人说什么,只是尊着易轻寒的命令,不让屋内人走出半步。
蓝语思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竟觉手掌心满是冷汗,帕子也被揪得不成样子。当初将玉蝉埋在树下,便是想着日后再作打算的。
之后与易轻寒坦明了心智,翻天覆地的变化接踵而来的惊喜,直叫自己一度忘了那玉蝉。那日提到赵都时,真该一股脑都对易轻寒坦白了事,也好过现在麻烦找上门。当时看易轻寒的脸色不定,蓝语思生怕他误以为自己收了赵都的信物,这才隐下不提,只想着找个两人心情愉悦的时候再说,谁知这一拖便拖到了现在,悔之晚矣。
略去蓝语思惊慌失措地等待,那边的赵秦守翻检了没两下便直奔那棵树,装模作样四处搜搜,便站到树下看着三个锦衣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