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震慑人心的一句,骇得几个小衙役顿时呆住。
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个倒地的小衙役已经站不起来了。
张皇着去扶,才发现他半个身子都是血,连着胸膛也陷下去一块,显然是被生生打断了肋骨。
作威作福了这么久,此刻这几人才知道害怕。
不过这几日出手的江湖侠客也不少,在看面前这两个人都极其陌生的脸,想来也不是什么高官贵人。
面面相觑后,那带头的衙役又硬着头皮骂道:“老子是奉命巡街,你知不知道我们背后有谁撑腰!
“哦?”沈佑棠将那老翁扶到一旁的石台子上坐着,又蹲下去将桃子一个个捡起来,“你到底说说,是谁撑腰。”
老人又急又悲,一时间老泪纵横。一双沾了泥的手不停作揖:“对不住了官爷,这些孩子都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怕极了这些衙役打人,更怕沈佑棠如同前几日的侠士一般,被抓进大牢。
见他这个态度,小衙役冷哼一声,也安下心来。只当虞倾枭是江湖上打抱不平的那些莽夫,指着鼻子骂到:“老子上司是尹督卫司长林志孝,我娘是奕王妃的嬷嬷,你敢惹老子?”
此话一出,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那小衙役见他们变了脸色,只当他们是害怕,更变本加厉的骂起来:“今天你们打伤了我兄弟,磕头都没用!”
虞倾枭倒是有些奇怪道:“虞华镜不是死了吗?哪里又来了个奕王妃?”
“美人。”沈佑棠将那些桃子细心捡起来,又一一擦干净,“现在的奕王妃,就是之前那个奕王侧妃。”
将桃子重新放到油皮纸上,他忍不住笑出声:“就是之前在天香楼门口说你偷孩子那个女人。当时我们的注意都在林志忠身上,想来是林志孝不敢得罪奕王,故意漏了这件事。”
“那正好,包庇犯人外加欺凌百姓。”虞倾枭冷眼望过去,“数罪并罚,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脱罪。”
林志忠意图陷害骁骑侯府,早在一月前就已经抄斩了。
至于他的弟弟林志孝,此刻更是不停作死,似乎生怕她抓不到把柄一样。
几个小衙役越听越迷糊,更是逐渐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仔细看去,这两个人虽然相貌平平,可气质出挑,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将养的出来的。
被虞倾枭打了一拳的那个衙役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捂着心口一边惨叫一边呕血。
他们看的心惊肉跳,正打算找个由头跑路,却见那男人摇了摇扇子,平平无奇的面容上却是极其蛊惑的笑容。
“走吧诸位,本世子也许久没有逛衙门了。”
夜已深了,阑珊灯火间坐着个中年男人,他正执着笔仔细写着什么。
这是林志孝历来的习惯,小时候家里穷,哥哥总是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寻先达求学。
他喜欢给哥哥写信,将一贯的喜怒哀乐都记录下来。然后把信寄出去,让哥哥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乐事。
直至最后一字落完,林志孝将那烛火挑开,灯芯跳跃,印着他疲惫的神色。
信笺被火焰吞没,火舌舔上他的指尖,手指被烧的生疼,林志孝却没有松手。
哥哥已经不在了,他还是习惯写信。夜深人静时,便将这些信笺烧给哥哥看。
“大人,不好了大人!”
林志孝眼神一沉,隐约就要发火:“我不是说过,不要在这个时候闯进来吗?”
那下侍也是一脸的难堪,却还是惊恐的道:“城南草市那边……”
“又抓了几个闹事的江湖莽夫?”林志孝冷哼一声,“本官说了多少次,抓不到就罢了,抓到了直接关进大牢。”
“不是的啊,大人,这次真的出大麻烦了!”下侍都快急哭了,见他终于转过身,直接跪了下去,“他们又把淮南王世子和骁骑侯府的四小姐抓起来了!”
直到林志孝匆匆赶到,果然见主位上坐着两个人。
沈佑棠打了个哈欠,托着那茶盏晃来晃去,还不忘问一句:“美人,你困吗?”
“不困。”虞倾枭直直看着后堂的小门,见林志孝张皇的身影,轻轻一笑,“林大人都不困,我困什么。”
林志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跪了下去:“下臣参见世子殿下。”
“林大人。”沈佑棠笑吟吟的看着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你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无比熟悉。”
林志孝怎么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第二次抓错人,这已经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含沙射影了。
“虽然本世子不明白,为何太子表哥已经告了状,你居然还能当这个尹督卫司长。”沈佑棠莞尔一笑,“只可惜,这一次不会再有一个林志忠来替你挡罪了。”
此话一出,虞倾枭能明显看到林志孝的身影晃了晃。他双手紧握,眼里都有了血丝。
脱下人皮面具之后,沈佑棠依旧是那张比女人还要艳丽百倍的脸。此刻他正笑着,却让人无端泛出些寒意。
这分明是只笑面虎,看着人畜无害,却一字一句都往人最致命的痛处上扎。
“是下官御下无方,冲撞了世子殿下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