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虞倾枭神色复杂的看着跪拜的众人。
这次是阎昭城第二次主动出手帮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仔细一想便能明白,此刻虞华月本该在大理寺关着,继续坐她的牢。
有本事让一个有牢狱之灾的人自由出入,还被弄成这幅光景的,只有东厂。
只是阎昭城怎么知道虞华镜会这样害她,又怎么提前布置好这一切。
不过心底的暗爽却是掩饰不住的,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行为,确实是爽快极了。
倒是虞华镜已经拿出了作为王妃的气势,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家发疯的妹妹安置好。
起身冷声道:“东厂这是什么意思,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吗?”
凌烟与她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她一拍手,身后跟上几个东厂厂卫打扮的太监,为首的那人捧着一盘菜。
红油辣子,色香味皆是诱人。
“诸位请看,这是方才奕王妃宴请四小姐时所奉上的剁椒鱼头,里面皆是最重剂量的媚药。”
她倾身一礼:“奕王妃,我们东厂办事向来黑白分明,请您放心。”
她用词尊重,可眉梢眼角皆是冷意,丝毫没有把虞华镜放在眼里的意思。
众人又看过去,却见虞华镜丝毫不乱阵脚:“那又如何,纵然菜里有脏东西。或是厨子下的,或是掌柜动了歪心思,也未可知。仅凭这样就定罪于我,未免可笑。”
她说的有理有据,眼看路人就要信服。凌烟竟然笑了一声:“奕王妃,若没有证据,我们又岂敢来找您呢?”
“证据?”虞华镜有些色厉内荏,却还是故作强硬的质问,“何来证据?”
凌烟从袖中拿出一个玄色小瓶,微微一笑:“此物,是之前为了查抄骁骑侯府账本时,在奕王府发现的。”
虞华镜一惊,脸色瞬间惨白。那个瓷瓶,不是已经遗失了吗?
查抄时她一直死死盯着那些厂卫,这个瓷瓶是什么时候被拿走的。
就是因为这个瓷瓶掉了,她才会写信求助媚儿,这才顺势有了谋害虞倾枭的想法。
“此物唤作清平乐,是洛京第一青楼的招牌药物。”凌烟冷冷一笑,“若非皇亲国戚,并不能得。而这盘菜里,就加了这种药。奕王妃,您觉得是厨子加的,还是掌柜有这个本事呢?”
凌烟炮语连珠的一串质问逼的她目眩头晕,细密的冷汗冒满额头,只能矢口否认:“那鱼里哪里下了药,你看四妹吃了分明没事!”
“凌烟,你应当是弄错了,这鱼是好的。”虞倾枭往前几步,长眉一挑,“我们应该是误会奕王妃了。”
此言一出,连虞华镜都愣住了。
她有这么好心会帮自己?还是说虞倾枭一直是那个蠢货,她根本没有变聪明?
却见她接过那盘鱼,又拿起身旁酒桌上一双筷子,亲自夹了一筷子红艳里的白嫩鱼肉:“不过空口无凭,怕是百姓也不会相信。不如王妃将这一口鱼吃了,便能自证。”
怕是气不死虞华镜,她还故意笑道:“毕竟我也不太相信,王妃会蠢到来害我。”
被这样一更,虞华镜几乎说不出话。她畏惧的看了一口那鱼肉,怎么也不敢吃。
媚儿说过,清平乐只需要沾上一点,怕是神仙都无法自持。
虞华月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哪怕她现在哭嚎不止,依旧无法控制的扭动着身体。
若是她吃了这么大一块鱼肉,只怕是会当场失仪。
可在场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甚至有人大着胆子喊起来:“奕王妃,你怎么不敢吃了?”
“是啊,你既然说没问题,那你吃啊!”
“就是啊,快吃啊!”
她的目光落到虞倾枭笑意盈盈的脸上,银牙一咬,直接就着那一筷子吃了下去。
凌烟顺势一拜,似乎满脸歉意:“看来的确是我们错怪奕王妃了,不妨等九千岁来向王妃致歉吧。”
一提起阎昭城的名字,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甚至已经有许多围观的百姓偷偷往门外溜了。
一团火从小腹往上烧,虞华镜死死咬住牙关,只想着在丧失理智之前赶紧逃走。
“不必了,既然都是误会,便散了吧。”她抬脚想走,却被虞倾枭伸手拦住。
“王妃,如今你妹妹都成了这幅模样,不追查凶手吗?”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故作轻松:“来日方长,我得……先带月儿回府疗伤。”
堂下的那个纨绔公子嗤笑一声:“可不是伤着了吗?却不知是伤了哪儿,可要好好补补啊!”
一群人哄笑起来,虞华镜一张脸又红又白,只能快些带着下人离开。
一坐上马车,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可脑海中什么念想都没有,似乎有一团火越烧越烈,只觉得热的可怕。
她只能维持着理智,催促马车夫再快些。
“砰!”
却不想那马车骤然一撞,竟然停在了路上。
夜色静穆,四处皆是漆黑。
虞华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处树林里,方才的护卫和车夫皆是消失不见。
林间有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