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王府,王爷气得砸了一个价值连城的九龙杯,暗卫们蜷缩在他的脚边,“暗卫一天都在干什么?本王养着你们是给王府看大门的吗?酥酥去皇宫那样的龙潭虎穴,居然没有人预先禀报本王知晓”。
暗卫之首思一惶恐地回话:“回禀主子,我等在拿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分出人手保护二小姐,且此时王爷与二小姐共处一室,属下不敢轻易打扰”。
王爷此时也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傻笑了一声,“也是,你要是进来了我更要宰了你。那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若有下次,必当重罚。”
此时凤宸宫中,许安海简直是如坐针毡。皇后亲热地问她近况以及对南瑞的看法,她只能昧着良心将南瑞夸了又夸,最后做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逗得皇后笑个不停。
许安海坐上回程的马车时只觉得异常疲惫,拈起一块绿豆糕放进了口中。皇后的心思让人看不真切,镇国公又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许珑海若是承袭爵位更没有她的好日子过。可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啊。
皇后召了人准备梳妆就寝,年老的嬷嬷说:“皇后娘娘,世家女子皆知南平王世子并非良配。且不说南平王府内乌烟瘴气,就是世子本人也着实只能说中规中矩。您为何要求了圣上将二小姐赐婚给世子呢”?
皇后叹了一口气,“嬷嬷,我何尝不知道世子非良配。可偌大的皇城之中,唯有南平王外强中干,囡囡嫁过去才能很快掌权。南平王妃那个女人与谁苟且谁人不知,南平王满门抄斩是迟早的事,但是囡囡是圣上赐婚,圣上必定会补偿她。她自立门户后,就无人再敢欺她了”。
嬷嬷忍不住掉泪,水花溅在干枯的手背上跳起泛泛涟漪,“娘娘真是思虑周全,希望二小姐能明白娘娘的苦心。”
皇后微微一笑:“我不需要她理解我的苦心。只是作为过来人,我希望她明白,女子依附男子是最愚蠢的行为,她需要有足够独立的胆识与钱财,才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都生活下去。若是她以后真的遇见相守一生、相互扶持的男子,我便去求圣上或者太子赐婚”。
嬷嬷语调苍老,仿佛真的触摸到了那已经泛黄的记忆,“廖夫人当年与娘娘互为知音,高山流水击缶而歌,只是娘娘嫁入皇室,可这份姐妹情谊却始终未变过”。
皇后也怅然一笑,“是啊,当年我解僢狂妄肆意,与如今的安海简直一模一样。廖秦鸥孤冷而倔强,不知为何,我们走到了一起。如今算来,也是二十多年的光景了”。
她缓缓走到软塌前,姿态优雅地就寝,就是皇室的教养嬷嬷在场,也挑不出半点不是。“不求安海荣华一生,她能得偿所愿,就是最大的圆满了。切莫步我与鸥儿的后尘”。
嬷嬷为皇后放下帷帐,坐在了脚踏上,以手撑颌道:“安海小姐容貌太盛,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皇后叹气道:“对如今的她而言,祸大于福”。又忍不住说:“嬷嬷我要睡了,不要让我深夜还辗转反侧行吗?就这样,我睡着了”。
脚踏上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