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簌簌……
耳边枝叶沙沙,摇曳晃动。
“嗖——”
“叮!”
几乎在铁钩抓来的同一时刻,白朗之袖下的银针就射了出去,一一打落从四个不同方向袭来的鹰勾铁爪。
来的人不多,只有四个,但就算只是这四个人,也足够让人头疼——能悄无声息地穿过三千兵士靠近镜月未央的马车,说明他们绝非泛泛之辈。
白朗之“唰”的抽出挂在马背上的长剑,一拍底座就朝最近的那名杀手刺去,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速度快得惊人。
明晃晃的剑光破天而过,一击即中!
然那黑衣人却是不要命的,宁可放弃错身躲开的机会,也要迎头往白朗之身上招呼一爪子。
尖锐的利爪攀上白朗之的右肩,立刻凿出了深深的洞口,以及随之蔓延而下的乌黑的血迹。
那利爪之上分明有剧毒,白朗之却仿佛不受影响,一剑刺穿了黑衣人的心窝,又在黑衣人惊诧的目光下迅速抽出,猩红的血液立刻泼洒开来,打在脚下的草叶上。
另外三人见此情形,不由互相对望,继而齐齐掷出手中的利勾,袭向白朗之的各大要害,杀意扑面而至,淬了毒的利器带着浓厚的煞气欲置之于死地。
白朗之右肩受了伤,方才那一击已然用尽了力气,本想借此震慑来人,不想这几名黑已然杀意已决,不完成任务誓死不退。
望着那闪速袭来的利爪,白朗之忽而提眉浅笑,却不知笑的什么。
与此同时,自掌下射出的袖中箭迅猛如虎,赶在飞爪之前就穿透了那几人的喉舌,三人当场毙命,血洒黄土。
没想到会在这么乌龙的情况下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白朗之不由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暗叹一句,人生,当真是寂寞如雪啊……
“喂!你搞什么啊混蛋!”
一声厉喝劈面袭来,炸在面前三尺处。
白朗之睁开眼睛,便见镜月未央一手抓着那三只利爪狠狠甩到树干上,生生将一颗盆口粗的老树打折了腰。
镜月未央一把抓起白朗之的胸襟将他扔回到车厢里,蹙着眉头扫了眼他肩头的伤口,伸手就要去取那扎进骨肉里的利器。
“别碰……”白朗之急喝一声,“那上面有毒!”
镜月未央的眉头由是又紧了三分,哪个狗杂种跟她有这样大的仇,铁了心要把她往阎王面前送?!虽然说她的仇家不少,但小气到派杀手来杀她的——而且还只有四个!——的仇家,她倒真是想不出来。
小心帮白朗之取下利爪抱扎好伤口,见他脸色尚好没什么太大的异常,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一个人逞什么强?知道打不过就喊人啊!真是一点都不懂分寸!要不是你的身体从小喂药百毒不侵,只怕现在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享福去了!”
看着白朗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镜月未央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
白朗之抬眸睨了她一眼,淡然道:“那时候你不正忙着么?”
镜月未央一噎,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呵……”白朗之忽而笑了一声,撇开头靠在一边,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见他闹别扭,镜月未央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默了一阵,才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朗之?……白朗之?别生气啊……你看我不是急了才这么说的嘛……”
无奈白朗之这次是真的杠上了,任由镜月未央怎么装孙子都不理会,镜月未央也不是太有耐性的人,哄了一阵便就下了车,留他一个人在车厢里养伤。
见镜月未央骑马走来,楚鹤鸣立刻迎了上去:“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镜月未央扫了一眼横在地上的四具尸体,挑了挑眉:“查出来是什么来历没有?”
楚鹤鸣眉峰微微皱起:“他们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武器也是市面上常见的。”
“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倒也不是。”从爪勾上刮了一点毒屑下来,裹在布巾里包好,楚鹤鸣走到镜月未央面前抬手示意,“白大人擅长医药,或许可以从这里面的毒药中看出什么端倪。”
“嗯。”镜月未央点点头,“郎之现在在休息,晚些再拿去给他看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见镜月未央神色怏怏,楚鹤鸣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开口询问,却又见她笑盈盈地伸出手来:“上来,咱们打猎去!”
楚鹤鸣微微愕然:“现在?”
“对啊!现在去打些野味,待会儿回来正好可以当晚饭吃!”
“刚刚才来了刺客,现在去恐怕不太妥当……”
“哎呀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然后,楚鹤鸣就默默地爬上了马背。
不等他坐稳,镜月未央一鞭子抽到马背上,白马撒丫子就奔了出去,差点把楚鹤鸣从马背上甩下去,不得已,楚鹤鸣只好抱紧了镜月未央。
这情形就好似镜月未央在调戏良家妇男,只是没等镜月未央得瑟够,手里的缰绳就落到了楚鹤鸣手里,一匹烈马被他骑得稳稳当当的,即便是飞一般的速度,也很难再从马背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