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先后走出屋子,然后并肩站在一起。
外面都是宾客,颜想听着婆子的提醒,微微欠身。
鞭炮声又起,两个男人拉着她,一起向外走去。
锣鼓喧天,她走得很慢很稳,到车前的时候,他们同时止了步。
有人扶着她,颜想在扶持之下上了马车,又不知是谁拉了她一把,马车之内布置了一番,她盖着盖头当然看不见,三个人一起并坐,她就坐了当中。
外面又是一番啰嗦,马车这才驶离,因为要在京城的大街上转一圈,这时候三个人才真的放松下来。
颜想的手中还紧握着鸡蛋,她右手边的人松开了她,紧接着左手边的也松开了她,两个人都接过了鸡蛋去,她看不见,只能凭感觉的像右:“罗成?”
右边的确是罗成,他正低头剥着鸡蛋,对她应声道:“饿了吧?”
颜想其实不饿,只是有点困了,她一夜未眠,又一直神经绷紧,这会一放松自然是有些困乏。
“不饿,我想睡一会儿。”
沈少卿本来拿过鸡蛋手下也一动,可余光当中看见罗成动作娴熟已经剥了起来,他顿时握在了手中,这会听见她说困,也知道她这几日疲乏,也开口道:“要走很久,小憩一会吧。”
罗成嗯了一声,将剥好露出一截的鸡蛋送到她的口边:“吃一点?”
颜想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伸手推了:“我不想吃。”
他轻声哄道:“吃一口吧,待会还要大半天要折腾呢!”
她只好就着咬了一口,他喂着她吃掉,随手又处理了鸡蛋皮,放入了脚边的一个纸袋里面。
她索性抱住他的一边胳膊,枕着他的肩头:“别动,我睡一会儿。”
他伸臂揽住她,两个人就依偎在了一起。
沈少卿端坐如斯,他背脊挺直,能看见一边鸳鸯成对,想起弟弟来不禁捏碎了手中的鸡蛋……
大街上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外面有童男童女不时扬撒着文钱,在京城转了大半圈,等到再回到颜家时候,早已过晌,说也奇怪,早上还是响晴的天,过了午时竟是乌云密布。
颜想盖着盖头当然不知道,沈罗两个人却都是有点不快。赵吉祥也看出天色不大好,赶紧叫了新人进府,依旧是说了吉祥话,宾客如云 ,观礼者都在前堂守候。
成亲是个很繁琐的事情,赵吉祥首先将新人带入高堂面前,然后开始宣读管越关于婚事的历法,作为对新人的告诫。后面讲到兄弟共妻需要互敬互爱,相互礼让,长幼有序,也是诸多礼节。
颜想也没仔细聆听,站了时间长,就觉得双腿发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始拜堂,三个人拜了又拜,直到听见赵吉祥喊了一声礼毕这才能直起腰身。
洞房需在颜家,这婆子事先铺垫好了,也是要求要长幼长带入,也就是说,沈少卿才能在今夜住进颜想的闺房。她们早前合计过了,宝之琳店小,挪到绣坊那去了,然后给这二层的小楼重新修修,作为颜想的新家。
颜想也听见了,罗成成礼之后就开始去与宾客敬酒,她抓紧手中的红绸,跟着前面的人慢慢地走,喜娘在一边搀扶,沈大走在前面,三人刚走进了后院,那头顶乌压压的云层当中一片白光闪过,就连颜想也觉惊异。
就在她好奇顿足的时候,头顶一声惊雷平地想起!
直炸得她尖叫一声,下意识就扯下了红盖头,她心如捣鼓,一抬头看见了黑云满天。
闪电又闪,她已经动作不能了:“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若进沈门,五雷轰顶,五雷轰顶啊……是要劈死我么?”
轰隆一声,又是惊雷,颜想畏缩地一抖捂着耳朵直跳脚,喜娘急着拿着红盖头:“这个不能掀起了的啊!”
她哪里还管这些,听着雷声,心慌如麻。
沈少卿却是扯了红绸过来将她腰身缠住,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手再将她红盖头盖上,两个人生生连在了一起。
“不怕,要劈就叫老天先劈死我。”
“……”
他拉着她,走得很快,伴随着雨点的落下,雷声也销声匿迹了,两个人绕过长廊,直接进了新房。喜娘紧跟在后,大雨滂沱,外面一片雨声。
颜想站了床前,就不肯坐,她又一次掀开盖头,瞪着沈少卿是两眼通红。
他也看着她,她刚才走得慢一些,脚尖上落了雨滴,湿-润一小片。
“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她恨恨道:“我也听了你的话沈三也听了你的话,都听了你的话,可结果只有这样你满意了?”
外面再无雷声,可那声惊雷仿佛还在她的心头上面,沈少卿默然,伸手捡起地上的盖头依旧盖在她的脸上。
按着她坐下,许是怕她还任性掀开,自己先掀开一角,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鼻息纠缠,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沈少卿的发丝上还带着点点细雨,微凉的气息带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只有那么一瞬的脆弱,他随即起身,一把掀开她的盖头,仿佛是今日第一次掀起,郑重地交予了喜娘手中。
桌上还摆着和琴酒,她端了过来,看着沈少卿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