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又笑道:“不过既然你小叔子出了这样大的事,妈妈也不好再在我这边管事了,还是回太太那里去吧。”
顾妈妈一震,连连哀求道:“少夫人开恩啊,奴婢伺候少夫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把奴婢撵回去,奴婢也没有脸见人了。”
郑明珠冷冷一笑:“这么多年,妈妈只怕也捞了不少了,也该知足了,妈妈也放明白些,我这已经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了,不然哪有这样轻省。”
顾妈妈瘫软在地上,抬头看到的是郑明珠不屑的目光,屋里丫头有的目光躲闪,不敢看她,有的幸灾乐祸,满眼快意,但没有一个丫头敢说一句话。
也不过才半个月前,这些丫头还在她手下战战兢兢地,想打就打,想罚就罚,如今……
还想再求,见到的却是郑明珠冷淡的脸色,并不看她,完全的不屑一顾。
顾妈妈知道大势已去,止不住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丫头们都吓了一跳,有伶俐的就连忙连拖带拉的把顾妈妈弄出去,小声埋怨:“妈妈还闹呢,越发连累了人。”
郑明珠皱眉,吩咐玲珑:“叫几个婆子来,把她关到空屋子去,等太太来领人吧。”
玲珑忙应了,自出去办事。
郑明珠终于出了一口气,这辈子头一遭这样憋闷,今天总算收拾了这婆子,其实已经算克制的很了。
外头的粗使婆子并些小丫鬟,见顾妈妈落得这样,不由的都合十念佛,一边趁愿一边惧怕,有的就说:“连顾妈妈也这样没脸,咱们算什么,趁早儿安分着吧。”
把顾妈妈在院子里拖了一路,震慑效果十分明显。
郑明珠心情也好,收到了银票,找回了许多金银首饰,又收拾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婆子,她连午饭都多吃了半碗,午饭后照例睡个午觉。
刚醒,就有丫头在院子里报:“大爷来了。”
还真的挺早的!
郑明珠人还有点迷糊,迎到了门口:“大爷外头没事么?这样早。”
她眼睛还有些迷蒙,倒越发显得媚眼如丝般,与平日里的端庄判若两人。
陈颐安虽是心中有事,也禁不住趁屋里一个丫鬟也没有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倒把郑明珠吓了一跳。
刚想娇嗔的埋怨一下,陈颐安却正了脸色,一脸正经的说:“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说。”
郑明珠见他慎重,便收了脸色,转头看着他。
陈颐安斟酌了一下语气才说:“今日早朝后,岳父大人叫了我说话,说是你的嫁妆事宜,他已经知晓了,昨儿岳母又在家里审了奴才,两位老大人都气的不轻,没想到这些奴才这样无法无天,仗着主子年轻脸嫩,岳父说,他已做主要换掉如今你在京里铺子的大管事,重新给你挑个好的使。”
郑明珠明白了,父亲这样信任朱氏,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扳的回来的,她只是笑问陈颐安:“大爷怎么说的?”
陈颐安说:“岳父大人都这样说了,我自是应了。”
嫁妆这种媳妇的私产,夫家从来不好插手,世俗惯例也是由女子的陪嫁家人打理,所以就算陈颐安知道不妥,还是只得答应。
郑明珠对这点显是在意料之中的,便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就这样罢。”
陈颐安见她一脸淡定,云淡风轻的随便答了这样一句,倒有点不确定了,忍了又忍,还是追问一句:“你知道了?”
郑明珠依然点头称是。
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要紧,不管谁挑个管事来,若是好的,就接着干下去,若是不好,她有那个自信随时可以把他揪出来,接着换就行了。
论起生意上的事儿,能在唐白月跟前弄鬼的人不多,绝对不可能是这些人找得到的就是了。
不过想一想这件事上安国公郑瑾所起的作用,还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郑明珠觉得,虽说当爹的并不想亏待前头的孩子,可是往往经不起身边人吹风,被人哄几句软话,说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来,脑筋略不清楚,就会做出些奇怪的事来。
何况朱氏实在有能耐,郑明珠只那日发作吴建荣的时候和她正式交锋过,凭她那样的口才本事,要哄一个男人实在不难,尤其是那男人又是她同床共枕的夫君。
反正这一次嫁妆清查事件已经算是尘埃落定,朱氏的多年谋划成了一场空,刚刚开始的收成就被郑明珠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顾妈妈必然是要被收拾的,这样,她的院子就清净了,至少再没有人能够拿捏住她了。
铺子那边,朱氏就算重新安插一个大管事进来,郑明珠也自信有的是法子收拾他,这一次,看在朱氏养育了当年的郑明珠的份上,也为着郑家的脸面,她算是轻轻揭过,放过了朱氏,若是她还不识趣,下一次,可就没这么轻省了。
想到这里,郑明珠微微一笑,对陈颐安说:“还要求大爷一件事儿呢。”
陈颐安等着她说。
郑明珠笑道:“我铺子这个大管事,虽说亏空良多,我已经答应了太太,他缴回银子我就打发他到庄子上去,如今他缴回来了,我也不想食言,只是我的庄子毕竟才陪过来不久,说句实话,我人都还认不齐呢,也不知道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