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会传染吧。 “信呢?”于柯问。 俘虏恭恭敬敬递上宋子瑜给的信件,然后多了一句嘴:“他们对兄弟们都还不错,大家有吃有喝,没有遭到虐待……” 于柯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正所谓三军不可夺志。 这些兵已经丧失了斗战的血性。 对方的手段高明啊。 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家伙? 失去了优越感的于柯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在意识到了对手值得自己赌上尊严去正视之后,于柯没有责备这名投降的士兵,反而是结果信件开始看信。 因为荒原缺乏纸张,所以信件书写在石板上。 信中闲言碎语聊了几句家常,什么“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看得于柯颇有几分莫名其妙。 但在信中结尾,那宋子瑜再次向自己提出了投降一事,于柯反而没有前两次那么抵触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生气? 于柯放下手中信件,怔怔陷入思索。 大概是因为自己手中的牌打光了缘故吧。 也因为龙山现在陷入了空前的缺水和人心浮动。 别说反攻寿江消灭敌人,现在于柯连守住龙山都没有信心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 于柯想了想,决定将能够决定龙山命运的人都集中起来开个会。 这是一次重大的妥协,也是于柯心力交瘁之余做出的最后让步。 既然自己已经无法再掌控局面,那么龙山的未来还是由大家来决定吧。 …… 马家老宅的会议室内,一众龙山的管理者们齐聚一堂。 有资格进入大会议室的,大致分为两个集团。 于柯坐在正中央,左手边清一色的全部都是第三师的军官,而右边则坐满了龙山聚居地的人……这里面有负责农业的陈友平,有负责城市建设的高仲平,有负责聚居地文教事业的白洵白少卿父子,有负责内政管理的公孙婉儿等。 两帮人马泾渭分明的坐在一个会议室内,显得无比的不协调。 细心的人会发现,第三师这边的军官,清一色的全部都是武夫和军人。 而龙山这边,则全部都是非武力体系下的各领域人才。 事实上也是如此! 第三师在占领了龙山之后,极力阉割了龙山领导者的武性。 第三师的高层非常清楚,龙山之所以在荒原是如此的耀眼,归根到底还是这些各个领域的人才。 这些人才齐聚一堂,打造出了荒原上唯一的这座拥有工业基础的城市。 所以这也是第三师要留下这些人的根本原因。 作为侵略者,你可以毁灭一切。 作为掠夺者,你也可以掠夺者一切。 作为施暴者,你可以暴虐一切。 但是作为统治者,你就必须考虑建设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难就难在,发展和掠夺的路径依赖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这些人留在这里的原因。 众人落座,也不管双方斗鸡眼的表情,于柯将宋子瑜的劝降信传给众人 “难得大家都来齐了,都看看吧,然后说下意见。” 于柯说道。 书信传递到了第三师的众军官手中,这些军官之中一部分青年军官表现出了义愤填膺,有些脾气火爆的家伙直接捶胸顿足骂道:“真是欺人太甚,难道当我们是没有脾气的吗?” “就是!” “于师座,我建议直接和他们开打!” “干他娘的!” “谁怕谁啊?” 青年军官们血气方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但在座的上了年纪的老军头们,则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沉闷。 老军头们明白,如果还有战争的基础,大伙儿就不会坐在这里开会了。 对于青年军官的激愤,于副师长没有表态,反而是将书信又交给了龙山方面的众人。 首先接信的是公孙婉儿。 这个女孩比一年前更加沉稳,气质也更加高冷。 公孙婉儿不动神色看过书信,然后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反而是将书信递给了陈友平。 表面上,公孙婉儿没有任何的情绪显露,但她在将石板书信递给陈友平的时候,手不易察觉的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