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映红日,此时,天已经白了半边。
那当惯了纨绔公子的罗勇,虽然现在苦寒了不少,可若是没有必要,绝对绝对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所以他的房间没有动静自然无人在意。
可女儿罗倩,却是个好姑娘,自从沦落以来,每日清晨比起,同母亲一起操持家务,蒸煮早点。虽说有些小心思,留下一两个赴京科举的书生,也是为了给家里和自己搏个东山再起,出人头地的机会。
今日,却不同往时,两个家丁洗漱后,各自跳水担柴,忙着体力活。而魏氏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半日,却不见有人过来打下手。便探头出来,冲着罗倩的房门喊叫。
罗定恩瞧了一眼,赶紧来到魏氏面前劝阻:“你别喊,姑娘可能心情不好,或是病了多睡一会儿。再说恩公也在院子里,让人瞧了笑话。”
魏氏瞧了眼院子的易辰,摇头道:“那姓张的有什么,獐头鼠目。瞧着也不像高中后会回来报恩的,丫头还给她吃喝,送碎银,真是冤大头。还不如和眉清目秀的恩公多亲近,报恩呢。”
“我们这一大家子,如今也就剩四人了。孩儿们的事,孩儿们自己长大了,随他们吧。”
罗定恩拍了拍魏氏的肩膀,转身出门道,“你先忙着,我去倩儿的屋里瞧瞧,别真是病了。”
一路出了厨房门,罗定恩径直走向罗倩所住的屋子跟前。轻轻拍了三下房门,屋里不曾有回应,又拍了三下,仍不见动静。
“倩儿,倩儿!”罗定恩怕罗倩睡死,便又在门口轻声道。
可一而再,再而三,罗倩的房间内始终没有半点回应。
“这丫头,不会真有事吧?”罗定恩这才心中冒出些许不安,随即又拍了拍门,轻声道:“倩儿,你是不是生病了?爹爹进来看看可好。”
罗定恩嘴上虽是询问,可心中已经担心起来,手扶着门,轻轻一推。竟然虚掩着,没有拴住。
“女儿?女儿?你还好吧!”罗定恩心中一愣,轻唤着,迈步就向里走。
可不久,院子里的众人便听见一声:“哎呀!”紧接着,罗定恩三步并作两步,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门,手中拿着一张纸条,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厨房,一不小心踢翻了门边刚洗好的一箩蔬菜。
“老头子,你干嘛呢,慌个什么劲?”魏氏正在洗米,见那绿菜翻了一地,便没好气地抱怨道。
“哎呀,管它什么菜。倩儿,倩儿不见!”罗定恩那管得了这么许多,一脚踩过了地上的蔬菜,磕绊到魏氏跟前,喘吁道。
“啊?老头子你说什么?倩儿怎么会不见?”手中洗米地箩筐脱手,白米溅散了一池,魏氏也跟着慌了神。
“倩儿被人掳走了。这是贼人留的。”罗定恩将手中纸条递给老伴,魏氏颤抖地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借令爱一用,若想要人,午时前至北荒山枯荣寺。
“啊?北荒山,可离这里二十几里地呢。午时我们怎么赶得过去?”
魏氏一看便情绪崩溃,也不管厨房的地面干不干净,一屁股便坐在地下,哭喊起来,“我的儿呀,我们的命都好苦呀!”
易辰与两个家丁听到哭喊声,赶到厨房之中,罗勇也披着睡衣,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问大清早的,母亲究竟在哭什么?
不一会儿一众人便围在一起,看着罗定恩手中捏着的纸条,家丁们虽然肚饿,可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言语。
“爹,我去隔壁村借匹马,救妹妹。”罗勇率先开口道。
“来不及啊。”罗定恩颤抖地估算着。
“罗姑娘还是我去救吧,我用轻功应该能赶到。”易辰仔细地和两老打听了方位道,“何况还不知道对方有何居心,万一深山老林里伏了刀兵。”
见罗定恩夫妇眉头紧锁,却不答话,似乎有些犹豫。易辰一拍大腿急道:“就这样吧!你们也别犹豫,我这就去!”
说话间,伸手从一旁的篮子里拿了两个隔夜的馍馍,揣在怀里便往外走。
“恩公,这路上万一有凶险,岂不害了你。”罗定恩追出厨房,急道。
“大叔!还想不想就你女儿了?再拖下去连我都赶不到了!”易辰一句话噎住了罗定恩,魏氏和罗勇也跟着出来,拽住罗定恩的衣袖,使了使眼色。
“那……那又要麻烦恩公了,路上小心!”罗定恩看了看老伴和儿子,心中也着实捉急,便无奈叹了口气,双手一躬倒底。
为了让罗家人少些担心,易辰推开宅院大门,便回头道:“你们弄些好吃的,等我把罗姑娘接回来,你们给她压压惊。”
“好!好!多谢恩公!”罗定恩点头道,魏氏和罗勇也搀扶着他,对易辰连连感激道。
易辰踏出大门,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对了!罗大叔,你们如果找到一块玉佩,麻烦给我留着,那是我丢的。还有阿离姑娘昨夜已经离开了。”
也不等罗家人再有反应,只见眼前白衣一晃,便没了易辰的影子。
中州入冬的清晨,虽然不见下雨,可异常潮湿,周围的枯草光木上,到处挂着快要凝结成冰的露珠。身上的衣服也是潮了一片,易辰脚下轻点,如一道白光一样向北而去,那寒风也如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