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有夫人大哭之声,哭声之大,甚至连十几丈开外的易辰和风雨彤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还要还准备跟风雨彤辩解两句,不过此刻易辰却完完全全被那哭声吸引,不禁向着「白虎门」探头张望。
原本聚集在门口的数百人,有人拍手称快,有人连连叫好,似乎在给那痛哭的夫人伤口撒盐。
“嘿嘿,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呀!我们永登城的两大恶霸接连出事,这下可能太平好一阵儿了。”一个围观者乐道。
“那黄道人被这么用刑,居然咬死了,不认识那个「无肠公子」,看来邓家那个恶小子可真的已经失踪了。”另一名围观者幸灾乐祸道。
不多时,白虎门内,一个粗犷威猛,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搀扶着满脸泪痕,双腿瘫软的妇人走了出来。身边十几名拥有壮实肌肉的壮汉,在一边护卫着。围观群众见此情景,怕惹事,都纷纷闭上了嘴,朝着两边闪出一条道儿来。
这对男女,便是邓钢和何氏夫妇,众人口中的「无肠公子」就是他们的儿子邓觅。
不远处,有车夫已经驾着马车停到衙门前,何氏哭得腿软,上不了车,邓钢便一个横抱,连同夫人一起跳上了车上。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大户人家?”易辰转头看看风雨彤道。
“走,我们跟上去瞧瞧。”风雨彤一拉易辰地衣襟,便追着马车,在后面跟随。
“我听那些人说,他们的儿子也是城里的一霸。而且比那地头蛇杨飞还横,所以被大家称为「无肠公子」。我们真的要帮助这种人吗?”易辰摸着脑袋问道。
“你看看周围那些围观的人,是什么感觉?”风雨彤问道。
“那些人幸灾乐祸得很。”易辰说道。
“他们都只提他们的儿子邓觅,却丝毫没有仇恨这夫妇二人言语,可见这两人平时对人还行。”风雨彤说道。
“邓……觅?是「无肠公子」吗?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难道……”易辰有些惊讶,不知怎的心中掠过一丝不舒服。
“嘿,怎么吃醋了?”风雨彤,从易辰的语气中,察觉了异样,又接着说道,“我和那邓觅又过一面之缘。那家伙就是个武痴,脑子一根筋,整天耍兵器,四处找武学秘籍。有空的时候,就喜欢在街上找人比试,经常无缘无故给那些看着强壮的人打一顿。”
“武痴?”说到此处,易辰不由想到淮荣城镇南王府的那个「剑痴世子」慕容云厝,若不是他,自己岂能落得如此,不由地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你也别捏拳头,我跟他可没什么。这个家伙长得黢黑,而且眼中完全没女人。我站在他面前,他就当看不见。”风雨彤见易辰攥拳头还以为他是吃醋,便心喜地解释道,“不像你那种克己复礼的目不斜视,而是直接无视我,无视你懂吗?”
“呃……呃,大概知道。”被风雨彤的话拽回了现实,易辰平复了下心情,便继续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可风雨彤却突然冒出一句:“你多久没拔过自己背上的剑了?”
“额,怎么了?”易辰回忆到自从打了用青皮巨犀的皮做了剑鞘之后,好像自己就从来没将「寒光剑」拔出来过。
“哎,俗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你这家伙可真初心,这么久没拔剑,就没看到你这剑上有很多小的钝口吗?如果不早点修理早晚会断的。”风雨彤打量了易辰一眼,叹气道。
“什……什么?”易辰心中一惊,自从林渊将寒光剑给他以后,易辰下意识地怕睹物思亲,从来就不曾真正仔细看过这把宝剑。
“跟你道个歉,我也是在你昏迷的时候,心里好奇,才拔出来看发现的。”风雨彤吐了吐舌头道。
“所以?”
“所以,你的剑要好好修一下。”风雨彤说道,“可是,你我现在都是朝廷通缉犯,在城门口你也听说了,你的这把剑是个重要的标志。找普通铁匠修,恐怕会有人去告密。所以只能找这邓家夫妇给你亲自修理,他俩可是这中州郡第一铸器师。”
“难道他们不会到衙门去告发我们吗?”易辰问道。
“放心,他们不但不会,反而会对我们很好。”风雨彤信心十足地说道。
邓家的马车走得很快,风雨彤却带着易辰缓缓地跟着,即使不一会儿便没了马车和一众壮汉的身影,她也丝毫不着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溜达溜达着已经来到城西,这里不同于永登城其他地方,却是别有一番热闹。
抬头望天,尽是一片灰雾茫茫,甚至连日头都像被蒙上了一阵面纱,朦胧难见。这里家家户户的大烟囱都抱着白烟,空气中弥漫的不是食物或花草的香气,而是焦炭的味道。
更要命的事,每家每户都以打铁为生,铸造各种金属,大铁锤敲击声,此起彼伏,震的人耳朵有些发木。若不用力说话,对方只能看到你的嘴唇在一张一口,可听不见半个字。
“这这一片都是邓家的产业!”风雨彤俯到易辰耳边,大声说道。可易辰早就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搞得头晕目眩,只能勉强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继续顺着打铁区一直走,最终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