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寂静无声,两道眸光在空气中交错,彼此各怀心思。
元夜寒思忖良久,问:“沈容烟,本王与你,相识多久了。”
沈容烟视线僵硬,他叫自己,沈容烟。
而不是烟儿。
难道,有些东西,始终变不回来了么?
“回王爷,烟儿与王爷相识近两年了。”
“两年。”元夜寒扫一眼面前的水墨画,青梅竹马,嬉戏于山涧。
当年,他就是在一个山谷里救下的沈容烟。
“王爷,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说它长,我们之间的回忆,也仅仅有那么一段时间。若说它短,我们两个,回首间却都变了。”
沈容烟眼含泪水,她最擅长哭了。
说到情动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泪,便从左眼眶落下来,紧接着,金珠子劈了啪啦地往下掉,她却不带一丝哽咽,只有悠长的哭腔。
“王爷,如今你我二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在遥遥相望。烟儿自知之前做错了,也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烟儿希望,王爷能让烟儿伴您左右,哪怕看着您与颜柳姑娘卿卿我我,烟儿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字字真切,感人肺腑。
此刻的沈容烟,好似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凄惨中带着孤独的美丽。
元夜寒静静地看着她。
分明近在咫尺,但其实,遥遥相望。
他与楚乐,何曾不
是这样?
分明在彼此的眼前,但是两颗心之间,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们任何人踏出一步,都会摔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想到那个女人倔强不已的模样,元夜寒深沉的眸光渐渐凛冽。
她就像一只桀骜不驯的小兽,永远无法驯服。
“王爷~”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惹得元夜寒有些心烦,他眉心紧锁,凝着沈容烟道:“好了,帮本王磨墨。”
沈容烟眸光飞快略过喜色,又不动声色地敛去,走上前去磨墨。
但很快,沈容烟就笑不出来了。
元夜寒当真是叫她来磨墨的,半晌,他都没再说过一个字,甚至没看自己一眼。
“这墨可真是好墨,如果烟儿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乌麒墨吧?”
元夜寒手中狼毫一顿,沉吟道:“不错。”
见元夜寒反应冷淡,沈容烟抿抿唇,话锋一转,道:“王爷,烟儿想知道,王妃娘娘她现在如何了?”
元夜寒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她不承认自己做的事。”
沈容烟道:“王爷,烟儿有个法子,兴许能让她开口。”
闻言,元夜寒偏头看向她,双眸微微眯起。
“你有?”
...
昏暗的牢房内,楚乐蹲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哗啦啦的开锁声传了过来,楚乐眸光动了动,待看清来人时,她勾唇一笑。
“我
就知道你会来。”
沈容烟从容地拉过一把椅子,扭着细腰坐在上面,仪态万千。
“烟儿挂念王妃娘娘,听王妃娘娘进了牢狱,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的。”
她笑弯了眸子,俯身抬起楚乐下巴,低声道:“毕竟,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早就看吐了。”
沈容烟冷冷一笑,谁让楚乐不和自己联手?那她,就只能对楚乐更狠!
“是吗?巧了,我也看不惯你穿上衣服的模样。”楚乐毫不客气地回击。
既然沈容烟敢来,她就敢戳沈容烟的痛处。
果不其然,在听到楚乐这句话后,沈容烟的脸,黑里透着绿。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些侍卫,总觉得这些侍卫会偷偷地指着自己的脊梁骨聊她的身体,这样的感觉,曾经一度逼疯自己!
“楚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这个人大度,早就不在意了!”她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咬牙道。
“既然你不在意了,那就摘掉面纱啊。”楚乐双眸带着讥讽,若是换成别人,她不会去戳对方的痛处,可面对沈容烟,她只想一遍又一遍地揭开沈容烟的伤疤!
让她的伤口,永远泛疼。
因为,那段痛苦回忆的起源,正是沈容烟!
楚乐永远都忘不掉沈容烟折磨自己的情景,永远忘不掉她杀死浅溪的情景。
所以,她绝不会让沈容烟好过,
哪怕沈容烟已经从那段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她也要,让沈容烟重新记起那段黑暗的时光!
“楚乐,你别欺人太甚!”沈容烟骨节泛白,脸上的伤疤,好似重新裂开一样,痛的她呼吸急促。
“沈容烟,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你自己说的不在意了,怎么变成是我欺人太甚了?还是说,你向来就喜欢颠倒黑白,哪怕是你自己做的错事,你也要怪罪我的头上?!”
“我没有!”沈容烟的防备,全部都被楚乐破掉。
本来,她是打算羞辱楚乐的,可到头来,却变成楚乐羞辱她!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能这么伶牙俐齿!?
明明,两个人都有各自的痛苦,为什么她却越挫越勇,为什么她可以找到一切机会反击?
“真的没有么?”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