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受伤，为何没来看我？”
元夜寒危险地眯起双眸，冷冷地盯着楚乐，好像要穿透楚乐的皮肤，看清楚她的心一样。
四周忽的寂静下来，楚乐用更冷的眸光看着男子，唇间溢出一道冷笑。
那抹冷笑中，带着几分嘲讽、无情、以及淡淡的漠然。
好像面前的这个人，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元夜寒神色一凛，猛地抓住楚乐的另一只胳膊往前拉，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楚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幽深的瞳孔好似一汪古谭，狠狠地将她吸了进去。
楚乐瞳孔缩了缩，不自觉地抓紧被子。
她是这么想的么？
楚乐不清楚，她不知道。
她曾设想过毒死元夜寒、折磨死元夜寒、解开元夜寒的真面目让皇上处死元夜寒...
可她从来没设想过，元夜寒为救她而死！
是了，她巴不得元夜寒死，却不希望元夜寒为救她而死。
紧缩的手舒展又抓紧，楚乐忽视心底的那抹声音，清冷地笑道：“对。”
元夜寒怔然了一瞬，握着楚乐的大掌渐渐缩紧。
“就
算是我救了你，你也这么想？”
楚乐的心颤了颤，她垂下眼帘，不想回答，可元夜寒却固执地抓着她的手臂。
“楚乐，我在问你话！”
他生气了。
楚乐呼吸急促起来，不由分说地挣开元夜寒的束缚，背对着元夜寒躺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
“楚乐！”元夜寒彻底怒了，疯狂地扯起楚乐，嗜血的光芒在他眸光荡漾，“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么？难道你一心只想让我死么？哪怕，是我救了你！”
楚乐心乱如麻，有一只手，在拨弄着她未曾理清的心弦，她狠狠地咬着下唇，直至唇间溢出点点腥甜，她才猛地回神。
“没有！”她迅速否认道：“我从来没有过！元夜寒，你不用逼问我了，你问我多少次，都是这个结果！”
她不能动恻隐之心！
面对元夜寒，她不能心软！不能动恻隐之心！
元夜寒欠她的太多了，太多了，他还不清，她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楚乐。”元夜寒素来冷酷无情的脸，多了几分颓败，他不甘心地道：“你要想清
楚。”
想清楚？
他们之间，已经很清楚了！
是仇人！
是不可能和好的仇人！
因为，人死不能复生！她与元夜寒，只能是仇人！
“我很清楚！”楚乐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了，她眸光冰冷，狠声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元夜寒站在原地不动。
楚乐拿起枕头砸过去，红着眼道：“我叫你出去！”
元夜寒倏地笑了，仿佛在笑楚乐的狼狈，也仿佛...在笑某个人的执着。
“很好！”
收起笑，他眼底浮现几分冷意，神情阴鹜地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楚乐瞬间瘫软在床上，她将脸埋在了被子里，捂着心脏小心翼翼地呼吸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刚才会那么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不想让元夜寒逼问自己？
楚乐说不清，从狩猎场回来之后，她就说不清一些东西了。
出了厢房后，元夜寒一步步地向前走着，与刚来时相比，此时的他多了几分孤凄。
下一秒，元夜寒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王爷！”
小侍卫连忙接
住元夜寒的身子，千寒也匆匆现身，将元夜寒扶到了自己的身上。
“王爷，您为了保护王妃娘娘，真气已经流失太多了，您怎么还...”
“闭嘴。”元夜寒咬牙道，他的唇角流着一抹蜿蜒的血迹，看上去妖冶又触目惊心。
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某处，好一会儿，元夜寒的眸光，燃起了浓浓的不甘。
“颜柳。”他呢喃道，“把颜柳给本王叫过来，本王要见她！”
连续三日，楚乐都躺在床上修养身子，前朝余孽刺杀众皇子的事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为了保证不再发生这种事情，御林军挨家挨户地搜查，一夕之间，前朝余孽被铲除一大半。
小侍卫绘声绘色地讲着外面的情况，楚乐难得出来一会儿，坐在躺椅上，浑身沐浴在阳光中，神情微沉。
倘若那些刺客是前朝余孽，为何偏偏针对元夜寒？
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王妃娘娘。”小侍卫顿了顿，“王爷自从受伤后，就一直在府里呆着...”
他看向楚乐，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道：“这
几日，王爷可是一直跟颜柳姑娘待在一起。”
楚乐心尖颤抖了一下。
那天，他逼问自己之后，就又去找颜柳了么？
楚乐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她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梦见夜离了。
意识到这一点，楚乐有些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