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丹图离敦煌很远,老太太不了解雁丹图的情况。老太太热心地带着他们,去找隔壁老王。老王做小生意,给雁丹图矿上送菜。
老王的身板很好,也很热心。详细地给他们介绍了雁丹图矿的情况。郑行中仔细听着,观察到屋角送菜用的筐子,和挑菜的扁担。他突发奇想,说:
“王叔叔,您给雁丹图送菜,是几天一次?”
“这也没准,看矿上的食堂师傅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送。一天一次,隔天送一次,都有。明天就该去送青菜了。”老王说。
“王叔叔,明天我去给您送菜,怎么样?”郑行中想扮作送菜人,免得打草惊蛇。
老王收起笑容,狐疑地望着郑行中。当今的骗子多,这小子不会是看上这一担菜钱了吧。再一想,郑行中的着装打扮,怎么也不像个只骗一担菜钱的人。他问:
“你是警察?”
“不是,不是,有朋友在雁丹图打工,顺便过去看看。”郑行中连忙解释说。
老王觉得自己猜对了,这小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到头来骗了菜钱,担子也找不回来。他仍然是看透不说透,他说:
“不行。下了长途汽车,挑着菜,走一、二十里路,苦的很。年轻人干不了。”
郑行中也猜透了老王的心事,他是怕被人骗了。他说:
“王叔叔,不用担心,我看这一筐菜三百元就够了,加上菜筐担子,我给您五百元。从雁丹图回来,菜筐、担子还给您。你看怎么样?”
老王不解了,自己赚了钱,不用出力。这小子是哪方神仙,居然给自己送来这么个大好事。他说:
“行行行,这钱太多,回来我把多余的钱退给你。”
“王叔,那倒不用。麻烦您明天给准备好菜担子,送我上车。”郑行中看老王答应了,心里高兴。他说。
“那是自然,明天我一定会安排好的。”老王高兴地说。
第二天刚亮,老王准备好了菜,把郑行中送到长途汽车站,交给了当班的司机,便回家去了。
上车的时候,长途司机说:
“老王侄子,我看你没有老王利落,怕是没干过吧。”
郑行中尴尬地点点头,算是回答。大西北地广人稀,闲暇之余去百里之外找人聊天,不为罕事。汽车里,熟面人很多。突然有一位生面孔,大家都以为是稀客,不免多搭讪几句。
“小伙子人不错,替老年人干点事,难得。放心,我把你送到最近的地方。”长途车司机热情地说。
“雁丹图荒凉,问路都找不到人。下车后,就有一条河床,顺河床走,到山口进去,就是矿山的食堂。”车上热心的乘客们,不问自答,把郑行中要去的路线,述说得清清楚楚。
太阳很高,很耀眼。戈壁滩一眼望去,极尽山根。戈壁滩上泛起一层氤氲,仿佛行走在彩云间。沙漠风劲,在耳边呼呼作响。阳光晒得皮肤有点刺痛。看见了,郑行中看见了干涸的河床,河床绕一个S型,通到山口。郑行中加快脚步,二十分钟能到。
鬼才知道,郑行中这一次,才真正体验到望山跑死马的沙漠俗语。快行两个小时,力气倒没有太大问题,双肩被担子磨肿了,还渗出了血,苦不堪言。太阳偏了,这才到了山口。
矿山的厨房,一半地上,一半地下,屋顶铺了油毡,泥土垒成条状,压着,以防大风。郑行中对着冒白烟的烟囱走。没等走到,有人出来了。围着围裙,他接过担子,就往厨房里走。郑行中觉得纳闷,怎么也不称称斤两,算算钱。这就挑了进去。郑行中要跟进去,那人却从里边出来了。他说:
“厨房里闷,在外边说话。”
“这菜......。”郑行中疑惑,想问问菜价,他说了一半被那人打断了。
“我和老王结账。他没儿子,你怕是他侄子吧。”那人说。
“这菜该是多少钱?”郑行中不忍了,问菜价钱。
“敦煌人直,不会短斤少两,说多少就是多少。”那人说。
郑行中难了,老王大概是说过,一个数,他不知道,敦煌人是这么做生意的,没记住。不过,这不是问题,他是来找熊疾的,找到就行了。他问那人:
“矿上都是本地人?”
“少。”那人说:“四川的、河南、陕西的都有。天南地北,哪儿的人都有。”
“陕西人有几位?有没有尉市人?”郑行中问。
“尉市人有一位,叫李满仓。今天你怕是见不到人了。他很晚才能下班。你有啥说的,我给他说。”那人好心,回答说。
怎么会是李满仓?郑行中觉得可疑。和那人聊了李满仓的模样。郑行中没有见过熊疾,也没有见过什么李满仓。这条线索很牢靠,一直查找过来,却找到一位叫李满仓的。他问:
“他在矿上干了多长时间?”
“我来矿上都十二年了。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十几年怕是有了。你要见他,明天来,我给他说。不让他下井等着你。”那人说。
“不用说了。井下工作,多危险。千万不要给他说了,怕他乱了心。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再给他说。”郑行中觉得应该回去,搞清楚这个李满仓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