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来生意。好不容易凑钱在街道搞了一个摊子,卖串串香。时运不佳,吴妈买菜的时候被车撞了,吴宝恒到处借钱,凑吴妈的住院费。当时,郑援朝有钱,借给了四千,以解燃眉之急。后来,钱不够,又是四千。这谈不上有求必应,也算是帮了吴宝恒。怎么说,吴宝恒都不值当用房产来报答,郑援朝也想不明白。
“不行。把房子还给人家。”郑援朝说。
“没办法,他们人都走了。我试着电话联系,二老的电话号码都变了。还是等等吧。”郑行中无奈地说。
郑援朝也无可奈何,又低下头。眼皮耷拉下去。
“爸,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郑行中说。
郑援朝挪了一下身子,忽然警惕地抬起了头,眼也睁开了。他就郑行中一个儿子,郑援朝自己帮不了他。万一出点什么差错,他郑援朝在大牢里,连个记挂的人都没有了。
“啊,是好的那一种,不是坏的。”郑行中怕他担心连忙说:“练功要收费的,我不知道。这两年不知道是谁给交的钱。我问吴叔,吴叔说不是他。”
郑援朝惆怅了,就他这处境,有谁还能帮助他们。郑行中是他唯一的骨肉,孩子小,在外边没有人欺凌,就谢天谢地了。这两件事,一是吴宝恒的房产,这个帮助那可大了去了。二是孩子的学费。吴宝恒的生活窘迫,只怕是有心无力。那又能是谁呢?有心帮助孩子,且有这种财力。他觉得自己平生就没有这样的朋友。他睁开双眼,问儿子:
“你都没问问是谁?”
“我问了,吴叔叔不说。”郑行中说:“爸,不对,不是一双眼睛,还有一只大手。眼睛在盯着我,大手在帮扶着我。”
忆往昔,这件事已经近十年,郑行中时刻铭记在心,无时无刻地在寻找帮扶他的大手。吴宝恒寻到了,他只说到时你就知道了。并不说明在冥冥中帮助自己的那只大手是谁。郑行中以为,就是吴宝恒叔叔了,他找到了吴宝恒。可是,这次购玉石毛料,那只大手又出现了,送来了一百万,是王老板。大手依然若隐若现,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次到省城,一定要先打听好王老板的下落,也许这只大手就是王老板。至少那只大手就在他们的身后。
省城的午夜,灯火通明,马路两边的年轻人,比白天还要精神。他们忘了一整日的劳累,在排挡吃着喝着,欢笑着,仿佛消费比睡觉更重要。
郑行中赶到吴宝恒的家。他知道,吴叔叔其人,你再是热情,哪怕是一团火,在他的面前,碰到的永远是一盆水,一团冰。弄得你就是热不起来。
吴宝恒手里拿着一块玉料,对着灯,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听见郑行中进来,头抬都不抬,继续看着,嘴里嘟囔说:
“唔,自己倒茶。”
郑行中习惯了。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找地方放好。走过来,看看桌上的几块玉料,恭维说:
“不错,不错,底子都还蛮清亮的。”
吴宝恒这才放下手中的玉料,点了支香烟,走过来坐下。下来肯定是郑行中说话了。郑行中清楚,他自己在尉市的一举一动,吴宝恒都了如指掌。他说:
“那块玉石毛料,又飞了。”
吴宝恒眼睛转向了郑行中,黑眸子瞅着他,让他感到了力量。吴宝恒说:
“是谁?有线索吗?”
“现在还不明朗,菌子拿走了货,他是贾正的人。听说贾正在省城有珠宝商店。”郑行中回答说。
吴宝恒拿下了眼镜,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来厚厚的省城珠宝行业指南,递给了郑行中。
郑行中接过省城珠宝行业注册的地址图册。仔细地翻看。那上边有单位注册地,法人代表的名字。他从头翻到尾,没有找到贾正。他忧愁了,抬头望着屋顶。自语道:
“省城这么大,行业可能没有搞清楚,找贾正难了。”
“能找到。”此时的吴宝恒,来了精神,仿佛他不是珠宝商人,是上海滩上的包打听一样。他说:“我到商会去打听一下。”
吴宝恒话少,做事实在。只要是他答应的事,绝无虚言。
“再打听一位,”看吴宝恒是包打听,郑行中乘胜追击,他说:
“省城的珠宝商,六十岁上下,姓王。微信、手机我都有,微信他不回,电话打过去总是关机。这手机好像是专门为付款购买的。他买了我一百万的货,我觉得他吃亏了,想谢谢他。”
吴宝恒诡秘地一笑,又有不帮他的意思。只是简单地告诉他:“回尉市,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