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周朝的律令里明文规定婚配应是一夫一妻,多少品级的官员才能纳妾,纳几房妾室都有规定,但这律令却很少有人去认真执行,农民多收了几斗米都想着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更何况那些有钱有权的官员富商?现在武靖侯府只有一位姨娘,这也足以成为让大周朝的长舌妇们暗地里议论着武靖侯夫人善妒的谈资。
心里暗自叹气,梁伯韬大步走到母亲身边,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母亲,我们快去皇宫参加晚宴罢,迟了唯恐不大好。姐姐想来也已经到了,难道你不想尽早看见她?”
梁伯韬的姐姐粱伯婷前年出嫁,嫁的是信王之子淮南侯,今晚也会去参加宫宴。梁伯韬知道,只要提起姐姐,母亲肯定会暂时把不愉快放下来。
果然,听到梁伯韬如是说,武靖侯夫人就猛然站了起来:“对了,婷儿还说会把外孙抱去呢,我得好好抱下我的乖外孙!”提到孙子,武靖侯夫人看了下梁伯韬:“韬儿,你今年也要满十七岁了,母亲可得给你好好的访上几户人家,早点给你定下亲,早点让娘抱孙子!”
梁伯韬听到母亲的话,心里便是一沉:璃儿今年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就嫁到武靖侯府来?可按照母亲的话,今年就想叫他成亲,那岂不是说他和璃儿是绝无可能了?心里一阵烦恼,甩手就往外面走:“我先去门外等父亲母亲罢。”
武靖侯夫人一阵错愕:“侯爷,我刚才说错话了吗?怎么韬儿看上去不甚满意?”
武靖侯站起身来对夫人说:“儿子年纪大了,自然会有他的心思,你也别猜了。他喜欢上了哪家姑娘,我们给他把着关,看看合适就定下来便是。”
武靖侯夫人点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说罢莞尔一笑:“也是我心急了些,韬儿可能是被臊着了,新年过了我也该给他指个屋里人了,这些年韬儿都不让我派去的丫鬟进他的内室,男女之事上不免生疏,也是时候让他知道个中滋味,免得少年人懵懂,被人诱拐着去了歧途。”
武靖侯见夫人已经不再提刘姨娘的事情,自是极力奉承着她:“还是夫人心细如发,我们男子定是考虑得不周详了。”
武靖侯夫人回眸,却只是白了他一眼,起身徐徐走出花厅,武靖侯快步跟了上去。
皇宫今日夜宴如往年一般热闹,宴会还是设在畅春阁,大红茜纱宫灯把大厅照得亮堂堂的,看得出畅春阁重新装修了下,墙上已经换了一种颜色,四角都有金箔掐出龙纹,墙画已经换上了大周朝名家所画《春日宴乐图》,每个桌子旁边都有立着的支架,上面燃着十支来自南海的鲛油香烛,蒙着苏绣罩子。
宫娥们个个容颜俏丽,纤纤玉手托着白玉盘来回穿梭,行走之间香风阵阵,裙袂纷飞,桌上珍果玉馔,琼浆清酿各色纷呈,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乎怀疑自己到了瑶池仙境。
梁伯韬刚刚走进畅春阁,一道紫色的身影就扑了过来:“韬哥哥!”
原来是承平公主家的明珠郡主。
明珠郡主一身紫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白里透红,梳着如意宫髻,斜插着一支纯色琉璃水晶步摇,垂下几串琉璃穗子,在耳边晃动,宫髻的左边是一朵紫玉雕琢的芙蓉花,和她身上这件衣裳极为搭配。她笑靥如花的站在那里,被灯光映衬着,更显得她美貌无比。
“韬哥哥,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明珠郡主撅起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梁伯韬,似乎有无尽委屈。
“我事情多。”梁伯韬简单的答了句,就抬腿往一边走。
“韬哥哥,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也不多陪陪明珠!”明珠郡主追了过来拉住梁伯韬的衣袖:“我们先去御花园玩玩再过来吃饭!”
梁伯韬甩开明珠郡主的手,英挺的眉毛皱到了一堆:“郡主,请注意言行!”
明珠郡主气得一跺脚,那琉璃步摇就在耳边簌簌的动个不停:“韬哥哥,我们从小就认识,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为何你现在对我如此疏离?”
梁伯韬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已经长大了,就该守礼,你看谁家闺秀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
明珠郡主呆在那里愣了一会,旋即又展开笑颜:“那好,我大庭广众下不和你拉拉扯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再拉拉扯扯。”
梁伯韬听得烦恼,正欲离开,就看见许允炆从那边走了过来,于是也不再理睬那明珠郡主,自去寻了好友走到了一边,两人坐了下来开始闲聊,梁伯韬眼角都没有往明珠郡主这边扫,任凭她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自己一腔欢喜却得不到回应,明珠郡主气得脸色发白,转脸看了看周围的贵女们,仿佛脸色都挂着讥讽之色,心里更是恼怒,几步跑到梁伯韬和许允炆身边,指着梁伯韬的鼻子大声问:“你怎么就把我抛下来找炆哥哥了?”
许允炆看着这位骄横的表妹,心里暗自叹息:真是空长了一副好容颜!
明珠郡主乃是承平公主长女,今年十四了,在京城贵女里,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可她的坏脾气和她的美貌是一样的出名,京城里没有谁不知道承平公主家的明珠郡主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幼年时,因为这位郡主长得粉妆玉琢般,极得皇太后欢心,便每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