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扭过身子,用身后的手抓起那段绳索,然后前后摸索。
可是他摸了半天也只摸到了那个细巧的弹出装置,却没有在弹出装置上摸到刀片。
“没有啊!刀片收回去了,只能摸到那个装置了!”阿鲁夫急得大叫。
“切!果然是这样,不愧是专业的!”钟泽广咬咬牙,恶狠狠地说,“看来只能先试着完成他的命题了!”
说罢,他松开了右手。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沾满了鲜血,甚至还有些正在往下流动。
他跪坐起身,奋力挪到了最远处。身上绑着的铁链被拉的绷在半空中,直到不能再向前为止。
随后,钟泽广的背部像一个虾仁向前弯曲,左手继续捂住右手的手腕,右手的前臂在膝盖前重重按下,然后画出第一笔。
受限于姿势,钟泽广只能像个脊柱弯曲的老人一样,一点一点地在地上挪蹭。
两只手交替作画,右手的鲜血用完了,就用左手沾上的血继续话,没有“颜料”的右手就重新捂住左手的手腕,来蘸取新的“颜料”。
钟泽广的两只手上都粘着鲜血,在地上摩擦过后难免会沾上灰尘和沙砾,再把那些脏东西按到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时都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钟泽广坚持仰着头,不敢让额前的汗珠滴到地上,因为那样容易使血液产生偏移。
他的脊背和脖颈因为一直保持着弯曲,现在已经十分酸痛了。
长时间没有补充水分,还有大量的流汗让他口干舌燥,甚至快要分泌不出唾液。
最严重的是失血,没有足够的氧气被送到大脑和心脏,钟泽广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手脚也越来越无力了。
“该死的!”钟泽广再次向后仰去,靠在了墙壁和水管上。
在之前的作画过程中,钟泽广每次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都会向后倒去,躺在地上休息一下,大口大口地喘气来缓解大脑缺氧。
他是从最远的地方,链条的长度极限处开始画的,然后一点一点地倒退回水管处。
这样在作画的过程中就不会蹭到地上的血液了,累了的时候还可以向后仰去休息一下。
钟泽广靠在墙壁和水管上,玩命地进行着深呼吸。
距离他刚开始作画已经过了七分钟,现在他一屁股坐回到了水管处,说明他的画已经仅剩最后收尾的那部分了。
地上的画已经完成得有模有样了,不过阿鲁夫和希金斯碍于角度关系,并没有看出来钟泽广画的是什么。
在这期间,阿鲁夫一直看向希金斯,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都被希金斯用眼神阻止了,阿鲁夫也一直忍住没有说出口。
他们心里直到,如果钟泽广真的完成了这个命题,那么以【国王】的专业性,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任钟泽广失血过多死去。
而以他们目前的状态,肯定也是无法帮助钟泽广进行急救的。
所以那个国王就很有可能出现,对失血过多的钟泽广进行救助。那个时候,或许是他们距离国王最近的机会。
钟泽广一直靠在墙壁上,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起来了。
他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双手几乎快要捂不住手腕上的伤口了。
身上最后一点热量在慢慢地消散,浑身黏糊糊的热汗慢慢变成冷汗,眼前好像只剩下一种颜色,就是绿色。
钟泽广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盯着红色的血液看了太久了,所以眼前会不断浮现出红色的补色,也就是绿色。
“可恶……这可比布尔塔难看多了啊!我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钟泽广轻轻晃了晃头,脑袋里一阵眩晕。
“也许这是我人生最后一幅画了吧……至少要把它完成啊!”
钟泽广重新弯下身子,准备最后的几笔。
不过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了,只剩下一些红色的线条隐隐约约地映在视网膜上。
他松开双手,把两张手掌一齐摁在地上,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几笔。
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