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夜璃歌眸中划过丝恍然——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句句说的,可都是事实,是她一直不想面对,却必须面对的事实。
似乎,在峻酷的现实面前,很多时候,感情将变得不值一提。
“就算没有可能,”但,只是一转念,她的唇边便浮起丝生动的笑,“我也想试一试,为我们的爱,为众生的爱,试一试。”
南宫阙看着她,怔愣小片刻,方道;“看起来,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咱们只能分道,各行其是。”
“其实,”夜璃歌收敛了笑容,“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敌人,但是南宫阙,我也想警告你,倘若你真敢对傅沧泓不利,我定然,不会放过金瑞,更不会放过你!”
南宫阙心里咯噔了一下,旋即生出浓浓的妒嫉——傅沧泓,你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得到她的爱?
“好吧,”耸耸肩膀,南宫阙终于表示妥协,先是吹了声口哨,然后道,“看在你夜家大小姐的面子上,我可以暂时撤回安插在天定宫中的所有人,不过夜璃歌,你应该清楚,我南宫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遵从的,又是什么样的游戏规则。”
“我知道。”夜璃歌眸中的笑,更加冷冽,“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你南宫阙,永远只会服膺强者,谁要是比你弱,你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剑,将其宰割分食——这不是世间每个人,冥冥中都在遵从的游戏规则吗?”
虽然心里很清楚是这么一回事,但听她当面如此鲜血淋漓地说出来,南宫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同时在心中问自己——难道他,真是错了?
第二百一十章:动情
夜璃歌消失了。
没有回京,也没有去翠屏山,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
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凤凰涅磐,度化新生。
龙赫殿中,傅沧泓呆呆地坐着,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这就是他们的感情?
像一阵风似的,怎么都抓不住。
是他想要的太多,还是这天下太过纷扰?
他爱的女人又一次离开,剩他面对这份孤清和冰冷。
本来,孤清与冰冷,也是他长年累积的生命经验,他是不害怕的,可是,自从有了她之后,他的情感世界发生重度偏移——除了必要的整治天下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处处为她着想,只想着让她过得好一些,再好一些,可现实似乎总与他的想象有着太大的出入,纵然他做了这北宏帝王,却始终难以抵御外力的入侵,还累得她不得不流落江湖。
难道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这种懊丧的感觉,自从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没有停止过。
“皇上。”曹仁悄悄走进。
“嗯?”傅沧泓抬头,眸中闪过丝迷惘。
“蔚华馆那边传来消息,说,皇子,皇子生病了……”
“皇子?什么皇子?”傅沧泓一时没有回过劲。
“就是……纪夫人……”
“夫人?”一听到这两个字,傅沧泓顿时冷了眼,“朕只有一位夫人。”
“呃……”曹仁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先退下。”
曹仁离开了,傅沧泓继续一个人呆着,看着空荡荡的殿阁发呆——对于那个女人的死活,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对于那个多余的孩子,也是一样。
他想要的,只是夜璃歌。
蔚华馆。
看着摇篮里浑身烧得滚烫的傅延祈,纪飞烟哭得鼻塞喉堵——御医已经来看过好几次,可孩子的病始终不见好,她这做娘的心中乱成一团,只盼着傅沧泓来看看,也好有个主宰,可是那个男人,居然是如此地狠心——
这个时候的纪飞烟,和一般柔弱的女人并无任何不同,当至亲至爱的人遭遇灾劫,除了痛苦、忧虑、焦灼不安之外,她亦同样地,无计可施。
一阵风,从门外卷进。
高大的男子俯下身子,将傅延祈给抱了起来。
纪飞烟抬起雾蒙蒙的眸子,呆愣愣地看着他。
火狼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运起内力,替小延祈驱除寒意。
屋中一时静寂下来,只听见小延祈偶尔的抽咽声。
约摸过了三刻钟,火狼才将小延祈重新放回摇篮里,盖上小被子。
“不会有事。”他嗓音平淡地道。
听见这句话,纪飞烟整个平静下来,开始有余力思考其他的事:“傅沧泓呢?”
“他——”火狼心中微叹,不知该怎么说。
“有时候,我真想掐死这个孩子。”纪飞烟忽然凉凉地道。
火狼吃了一惊,霍然抬头。
“只是想想,”继而,纪飞烟凄然地笑了,“要这个孩子,是我的抉择,他不承认,我也无计可施——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揪着自己的头发,纪飞烟终于发狂般喊叫起来。
火狼往后退了退,心中某根弦,忽然被扯动。
那些告诫的话语,全卡在了喉咙里——这世间很多事,都可以算得清楚,唯有男女情事,是一本永远算不明白的帐。
末了,他只能扔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