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章么?”
她继续道:“香萼和绿央素来亲近,我听她说,这枚莲花印非比寻常,是决定重大事务必不可少的一枚印章。”
“你说得对。”裔凡淡然道,“素弦,她是养了我二十八年的娘,不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无可厚非。”
“可是,”素弦的目光陡然严峻起来,“我知道你不在意财产那些身外之物,可是其他的你也不在意么?”
她现在说的是很严肃的话题,但裔凡却显得十分淡然,素弦不禁眉头一蹙,“裔凡,我在想,绿央死了,这么重大的事,爹为什么连宗祠审案都不出席,很显然,他能够想见这其中隐藏着什么。我怕你要立即拿走印章,所以才隐瞒了你。”她看着他唇角微有翘起,面露不悦:“这个时候了,你竟还笑得出来?”
裔凡方才抿着笑意,这下才笑开了,道:“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怎会不开心呢。”
素弦有些气恼,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却觉得耳边隐隐有一股酥麻的气息,微一转头,他已然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我刚才好像听见谁的肚子,在咕咕直叫呢。”
她努着嘴瞄他一眼:“忙了一下午,能不饿嘛。”
裔凡大摇大摆地走到灶前,“这还不简单嘛,这里有现成的用具和食材,我这就给你做一顿大餐。”
素弦看着他胸有成竹样子不禁发笑,说:“霍大少爷竟也会做饭么?”
“你不信?我这就做给你。”裔凡忙起来倒显地十分麻利,堆柴、生火、架锅,来来回回地走着,素弦笑道:“我还没说要点什么菜呢,大厨先生。”
裔凡拿衬衫袖子蹭了蹭额前的灰,笑道:“小姐,尽管点吧。”
素弦半扬着头故作凝思,片刻,道:“方才在舂桂花瓣,倒有点想喝桂花豆汁了。”
裔凡不禁吁了口气,一副天命难违的夸张表情,知道她在故意为难,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四下寻摸着,他哪里知道做碗桂花豆汁要准备什么,一时便手忙脚乱,素弦强掩着笑,说:“大少爷该不会要请帮手吧。”
“当然不了。”裔凡放下盛有花瓣浆子的陶罐,挽起她的手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现成的,我这便带你去。”说罢便拉着她往门外走,素弦赶忙拉住他的衣袖,“裔凡,我只是开个玩笑。这样晚了,不要再出去了。”
裔凡眉毛一弯:“桂花豆汁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还不能满足么?你就别担心了。”便拉着她到前院的停车处去,老刘当前不在,他便自己发动了汽车。
汽车在离城门不远的龙口街口停下,这里聚集着临江城里各种特色小吃,将近入夜,食客仍是络绎不绝,整条小街上各色香味交织一起,别有一番生活气息。裔凡带着素弦一直走到了将近街尾,才在一家“佟记豆汁铺”摊前驻足,裔凡指了指那幌子,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逛庙会的时候,你带家庸来吃的就是这家。”
二人在临街边的桌子坐下,小二迎上前来,因是如此上流社会气度的客人极为少见,因而显得毕恭毕敬:“先生太太要点些什么?”
裔凡道:“两碗豆汁,再把你们店的特色小食各来一些。”
说话间一位系着蓝花围裙的胖大嫂走上前来,笑道:“将近打烊,小店只剩下一种甜食了,却是极适合太太品尝的,太太要不要试试?”
素弦笑道:“能填饱肚子便好,端上来吧。”
小二很快上了甜点来,一只花托形的玻璃碟子,整齐地码放着五只圆形的小饼,上面雕着精细的玫瑰图案,花心嵌着果仁碎粒的微黄脆皮,造型极为别致。
“这叫‘姜丝玫瑰饼’,是本店的特色点心。”
素弦拈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初入口中姜丝的辣味不断外沁,馅是水晶红的鲜玫瑰酱,隐约可见切作细丝的玫红话瓣,越往后咀嚼,便越是甜津可口,舌根回味无穷。她慢慢地品尝着其中滋味,却不由自主联想起了人生,是啊,一块小小的点心,便可尝到几般不同的回味,一如她和他,当初捆在一起互相折磨,到了如今,却有万般的甜味萦绕在自己身边。
“你在想什么呢?”裔凡笑问道。“没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他大多数时间是在看着她吃,偶尔仰望着天上几点星辰,云雾间有种若即若离的暗淡,他的眉似乎随着星星慢慢凝重。
她道:“裔凡,你想你的母亲了,是么?”
裔凡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怎么打听,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就像她根本就没存在过似的。”
素弦亦是心有所感,想了想,突然道:“对了,裔凡,那夜我是在山腰上的小木屋遇到她的,她即便不再到波月庵去,现下天气这样冷,她也一定要有栖身的地方,对不对?不如我们趁着夜黑,再回小木屋一趟,说不定刚好碰到她了呢?”
裔凡眼前一亮,“素弦,你说的对,你似乎与我娘十分有缘。事不宜迟,天亮之前足够我们一来一回了。”拉起她,快步到巷口去。
他们开着汽车出了城,怕汽车的响动会惊扰到他娘,便将车停在离山腰不远的地方。山风寒冷,素弦虽然出来时穿得很厚,却仍旧冻得牙齿打颤,他们相互搀扶着走上山道,素弦遥遥望见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