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官日后上书进言数次,道长公主出生时平叛得胜,此次春遭逢旱三月大幸降雨,望封长公主为圣女,佑南朝繁荣昌盛。此时又有人跳出来,斥责此言官不够严谨,称长公主不过百日,平叛得胜是裴将军为国尽心竭力,带领南武毗血战沙场,用血肉之躯取得的大胜,大旱降雨更是百日恰巧碰上,此间无中生有说封长公主为圣女,更是无稽之谈。
早朝刚下,南煦帝一脸忧心忡忡下朝,他听那些朝臣百舌之声,听的是头疼欲裂,他让身边的李嗔起脚一行人前往元贵妃住的明珂宫讨杯茶喝。
还未踏入明珂宫,在拐角处竟听到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南煦帝示意他们安静,先不打断她们——
“听说最近朝上大臣在争议长公主册封,争得可激烈了。”
“是吗?元贵妃的命可真好,生下的女儿一出生便是长公主,现如今又要册封一个圣女的封号,不像金贵人,出身平平,生下一儿一女却还是不得宠,女儿一出生还夭折了......”
“三皇子不还是到了余妃膝下,皇上也是心疼余妃的——”
话音刚落,李嗔咳了两声,让人将这两个宫女拿下,她们一见李嗔,慌忙把手中的布锦案子放在地上,磕着头。
“李公公”“李公公”
李嗔垂眸,瞥了一眼身后步辇上的“九五之尊”,见他不想理会这两个小宫女,抵着额头闭上了眼,他转身,紧紧盯着这俩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呵斥道:“你们是哪里的狗奴才,竟在背后议论主子,元贵妃是何身份?长公主又是何身份?竟容你们在背后戳脊梁骨!你们可知在背后议论主子那是要杀头的罪名!!”这两个小宫女被吓得面如死灰,拼命地磕头求饶,“我们是刚进宫来的,现在在余妃身边当差,李公公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来人,拉下去杖毙!”他手刚举起,便被身后人打断,“行了行了,今日已经够烦的了,李嗔你也真是急躁。”他低下头,举步让位,“皇上,是奴才疏忽了,您看此事如何处置?”
“杀头便不用了,拉下去掌嘴三十,贬去辛者库,”他又让他过去,侧着小声说道:“此事交由你去办,勿让她们在宫里安生。”他点了点头,见小宫女都吓破了胆,走到她们身旁,踢了其中一个小宫女一脚,“还不赶紧谢过皇上不杀之恩。”
“奴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奴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说罢,步辇慢慢离去,李嗔让徒弟先随皇上前去明珂宫,被踢一脚的小宫女见步辇已走,便瘫在地上,她早已止不住眼泪,无助地哭了出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李嗔笑了笑,让身后的太监们把她们二人架起来,送去辛者库。
辛者库的掌事崔莲也不是个善茬,他们还没到时她还在惩治一个因为手抖把娘娘衣物弄脏的小宫女,打的那叫一个皮开肉绽腚上开花。见李嗔来了,连忙擦了擦手上沾到的一点血迹,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哟这不是李公公吗?怎的有空来我这腌臜之地了?”李嗔瞥见崔莲衣角还沾到了血,院子里充斥着一股洗衣粉与血腥味,刺鼻得很,李嗔下意识捂住鼻子,半晌挥挥手让人把两个宫女丢在崔莲的面前,“这两个因背后议论主子冲撞了皇上,赐掌嘴三十,贬入辛者库。”他走近崔莲的身旁,压低了声:“好好待她们,勿让她们觉着在宫里有啥安生日子。”
崔莲连声应着,“李公公放心,这事保准让您满意。”
转眼间,南煦帝站在莘汝的摇篮旁,元颐刚换完一身衣服出来,“臣妾见过皇上。”南煦帝转身,扶起元颐,“朕都说了,爱妃还在养身体,不用行礼。”他说着从奶妈的手上接过披风,为元颐披上,“我的莘汝可真漂亮,她可是我南朝最尊贵的公主。”南煦帝扶元颐坐下,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今天听言官进谏听得我头疼,亦汝儿册封圣女一事,那邱孙出言不逊,说朕的宝贝公主不够格,当长公主不够,还要册封为圣女。还有那个苏蕴苏院士,拗不过便撒泼。虽说言官冒死进谏不可罚,但也不是让他们如此放肆的吧??”元颐身边的清乐刚端来茶水,南煦帝便一把拿过,饮了下去,“陛下慢些,又没人跟你抢。”元颐拿着帕子为他擦拭嘴边滴落下来的茶,“爱妃有所不知,竟有人口出妄言,说元贵妃也不应该仗着陛下的宠爱,即使此次裴将军立下战功赫赫,贵妃又诞下子嗣,但终究是女儿,仅凭这两件事也想让女儿飞上枝头封为圣女。真是气煞我也!也不知这些言官是脑子抽风还是今儿吃错了药......”
元颐垂眸,轻轻地拍着莘汝的袄子,“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当什么圣女,她也才刚过百日,我只希望她健健康康的成长罢了。”南煦帝拥了拥身旁娇滴滴的美人,见她这副虚弱的样子心疼极了。
“爱妃的心意朕自然明白,为了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好好歇着,这些风言风语爱妃不必理会,有朕在,自会保朕的女儿平安顺遂。”元颐点了点头,看南煦帝起身,她也连忙起来,“朕要先回去处理奏折了,最近进贡了一批上好的人参,朕让李嗔取来给爱妃补补身子。”
“谢皇上。”
“爱妃不用送了,快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