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林小心翼翼把索套钩好后,就顺手从布袋里抓了一把碎米粒撒在陷阱的周围,接着退到一旁的大树下,拿起匕首在树干上划了一刀作为记号,这是他今天设置的第五个陷阱了。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在正南偏东的位置,时间还早着呢,他今天一大早就上山了,先去昨天设置陷阱里看了看,依旧是啥都没有,他只能又寻了位置重新摆弄起陷阱来。
今天应该会有收获吧,经过几天的空手而归,周青林都有些不自信起来。三天前他就开始上山了,起先刘莲芝不放心,张老实被野猪咬的事听得她还心有余悸呢。最后周青林再三说了只在这屋后的山上转转,保证不会去危险的地方,刘莲芝才勉强应允下来。
可每次相公上山她还是悬着心的,直到看到相公连着几天都是空着手回来的,刘莲芝才渐渐放下心来,看来是她多虑了,就相公这趟趟都跑空的打猎手艺,至多再去个三五天就不会再去了。
反而是大丫她们几个,每次看到爹爹背着空背篓回来,脸上都是失望之色,这让周青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以前都觉得体力劳动比脑力劳动简单,如今看来做啥营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这打猎可比教书难多了,周青林叹了口气,刚刚他在上山的路上,就看到有好些兔子在草丛中穿梭,当时他兴奋得两眼发光。心想如果他能逮一只回去,那么闺女们就不会失望了。于是周青林撒开长腿就去追,哪知这山上的兔子灵活得紧,唰唰唰,几下跑没影了。
野鸡就更不用说了,这玩意可是会飞的,都说有野鸡的地方必定就有野鸡蛋,周青林循着野鸡飞走的方向把草丛都一一扒拉了一遍,结果,除了几根野鸡毛他啥都没找到,唉,想到这几天回家时丫丫们期盼的眼神,周青林不禁想捂脸。咋办,他都不好意思回家了都。
看来他的面皮还不够厚啊。
拍了拍衣服上粘着的枯叶和草屑,周青林起身朝自己设置的第一个陷阱找了过去,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过去看看有没有动静。
虽是冬天,可大嵩岭上好些树木还是枝繁叶茂的,走进一片矮矮的松树林里,周青林把手里的柴刀轻轻塞进腰间的木鞘,随后弯下身子,慢慢往前面的草丛挪移过去。
自己设的是索套机关,其实不用走近,听声音就能知道有没有套到猎物。
此时陷阱那边静悄悄的,该是啥都没抓到吧,周青林上前看了看,果然什么都没有,撒在地上的碎米粒还在呢,那松针覆盖的土地上一点猎物经过的痕迹都没有。看来他的陷阱又没有设对地方。
前世他和爷奶住在乡下的时候,那里也是有人打猎的,他常听到村里的老猎户念叨打猎的口诀:“野鸡卧草丛,兔子卧场坎,鹌鹑落得泥潭地,黄羊跑的草山尖。”
周青林看了看周围长得高高的芒草,没错啊,这应该就是草丛啊?
唉,不管了不管了,周青林小心地把索套重新摆放好,然后往大嵩岭最东面的小溪流走去,这溪里的水和他家房子边上的小河流应该是同一条水脉,那水也是清澈见底的。早上他过去的时候,可是看到了河边有不少小动物的脚印,怕是这山里的小动物都会来这边喝水的吧。
当时他就灵机一动,在那溪边树丛里也安了一个陷阱。且按的位置是动物们喝水的必经之路上。说不定此时就已经有猎物落网了呢,想到这里,周青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果不其然,临近河边,他就听到前面有动物的嘶叫声,那声音好似羊叫,听着有些焦灼。
周青林按耐不住心中的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了过去。
果然就见到一只和梅花鹿有些相似的动物,在那里“兹兹,兹兹”地叫,它的右前腿被绳索紧紧地套住,正在不断地往后拉扯着,周围的几株小树被撞得东倒西歪,见到有人过来,那东西越发挣扎得厉害了。
灰褐色的皮毛,像梅花鹿却没有鹿角,头小,眼大,耳朵长而直立,尾短,个头和羊差不多大,没错,这应该就是獐子了。
没想到自己循着动物足迹在这里设的陷阱,竟然真的就抓到猎物了,周青林激动极了,随即,他从背篓里拿出绳子,把挣扎得有些脱力的大獐子,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这好不容易套到的猎物,他可不能让它跑了。
周青林把绑好的獐子装进了背篓里,然后提起背篓估了估重,这怕是得有四五十斤吧,周青林高兴地背起竹篓颠了颠,獐子被震得哼哼唧唧地扭动了几下。
有獐万事足的周青林,也没有心思去另外几个陷阱去看看了,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展示一下自己的战绩了。
周青林看了看天,日头还在正南偏东的位置,现在最多九点来钟,大冬天的,这獐子被他带回家后怕是难熬过夜,周青林想着,要不他现在就下山去,趁着这东西还活着就拿到镇上去卖了,这样价格肯定好过卖獐子肉的。
而且刚才他也看了,这是一头雄獐子,身上应该还有麝香才对,到镇上他就先去滋福堂问问刘掌柜去,看他们药店收不收。
想到这里,周青林也就没有耽搁,乐呵呵地哼着自己在养老院独霸一方的曲儿下山去了。
我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