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韵紧张地问:“出什么状况了?你怎么了呀?”
沈钧在电话里笑了笑,安慰她说:“没大事,别害怕。”
他又问:“我妈去了吗?”
方韵“嗯”了一声,“吵了一通,让我妈给撵出去了。”
“没动手吧?”
“那没有,等你回来再说吧。”方韵说完,挂断了电话。
于梅问:“沈钧怎么了?”
“他没说,他现在正往回走呢。”
于梅瞪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说:“那行,那就等他回来一起说。”说完,转身先回了房间。
“妈——”方韵叫母亲,可却不知该要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心虚迟疑,让母亲寒了心。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心里惦记沈钧,又愧对母亲。可现在她又能怎么做呢?为什么自己和沈钧的情感路要这么坎坷?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响了,她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打开门,见到沈钧站在外面,提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却又是一声惊叫。
“你怎么了呀?怎么浑身都是伤啊?”她颤抖着哭腔问,心疼地想要摸摸他,却无从下手。
沈钧红肿的嘴角勉强地冲她咧了一下,“打车往回来的时候,出了点小车祸,没事的。”
方韵掉了眼泪,轻扶着他的胳膊,给他搀进屋,坐在了沙发上。
“我看看。”方韵说。
沈钧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脸上有几处擦伤和红肿,一直胳膊还吊了起来,衣服裤子也都有刮破的地方。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小车祸啊。
于梅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出来了,看到沈钧,也是一惊,“孩子,你这怎么了?”
沈钧说:“阿姨,没事没事,就出了点小车祸,身体都是皮外伤,没大碍。”
于梅也挺心疼的,“这大过年的,怎么出了这倒霉事儿啊?司机赔医药费没?”
“都处理好了。”
沈钧说完,又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于梅先鞠了一躬,歉疚地说:“阿姨,我替我妈向你道歉,对不起了。她一辈子霸道惯了,做事从不考虑后果,我行我素的,哪句话说得不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知道,阿姨你是宽容大度的人,比我妈会处事。”
沈钧的这几句贴心话,让于梅郁闷的心舒缓了不少,气也消了一半。
“你妈的事,我先不说了,说说你俩的事。”于梅说:“你坐下吧。”
于梅说:“你们俩跟我说实话,以前在宁城的时候,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沈钧你说。”
沈钧一听,心里明白了,方韵不可能告诉于梅这件事的,能说的,就只能是自己母亲了。
他微微沉吟,开口道:“阿姨,我和韵儿自打年少的时候相识,我就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能帮她的,我绝不会推诿。韵儿呢,也好强,从没求过我什么。那个时候,你在疗养院住着,方先生也不给你拿钱,韵儿一个月打工钱也没多少,身上的压力很大——”
“所以,她就做了你的情人?”于梅颤抖着声音问。
方韵抢在前说:“妈,这事不怪沈钧,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他开始不同意,我磨了他好久,他才肯的。妈,这件事,你要怪就怪我,跟沈钧没关系。”
“你闭嘴!”于梅厉声喝斥她,“你觉得你做得没错是吗?你选择什么不好,要选择给人当情人?你难道就只剩下肉体可以出卖的了吗?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要自尊自爱,你又是怎么做的?现在让人家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的女儿勾引男人,做情人,你知道你妈我的心是什么感受吗?”
方韵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哽咽地说:“妈,我给你丢脸了,是我的错。但我宁可给你丢脸,也不要没有妈妈!”
“妈,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一天天的神志不清,在医院里又打又砸的,我想治好你的病,我不想再给医院赔钱,我更不想唯一的亲人离开我。我想不出什么挣钱的办法来,我没本事,我有的,就是我年轻的肉体可以出卖,我也能卖出去,就这样。”方韵说完,侧过脸去,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回了房间。
于梅手撑着额头,喃喃自语道:“都是我拖累了韵儿啊……”
她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女儿的牺牲,她不会有今天。可她也不想承认女儿的牺牲,那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叫人不舒服。
“阿姨,别怪韵儿了,但凡当时她有其他的办法,也不会这么做的。她的苦,我们都体会不到,你在疗养院的那两年,她真的特别的难。”沈钧劝着于梅。
“我知道她难,我都知道。”于梅轻泣,“我刚才不应该那么骂她的,我是心疼她呀……”
于梅擦掉眼泪,抬头对沈钧说:“沈钧啊,不管怎么说,阿姨还是谢谢你吧,车轱辘话我也不多说了。但是你和韵儿的事,我看就算了吧,你母亲的态度非常坚决,她看不上韵儿,看不上我们家,那我干什么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呢?你们分了吧。”
“阿姨,我是我,我妈是我妈,她干涉也没用。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不会让韵儿受委屈的。”沈钧急切地说。
于梅苦笑道:“可韵儿在你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