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军队护送,倒是硬气了不少。只是,若有进益,只怕那些人又要夺人口粮了。”
希福说的便是满洲大姓们。虽然福临重用汉人,可满洲大姓还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穿插在六部之中,轻易动不得。八旗之人不能经商,不能务农,光靠着那些俸禄又不能维持生活,自然就要想着其他的门路来生财了,仗势夺人铺子之类的事情,也发生过不少。
福临问道:“洪大学士可有高见?”
洪承畴回道:“此时天下已定,或许,可以慢慢解散八旗,让八旗子弟也如百姓一般,依靠科举晋身。”
此话一出,希福大惊失色:“洪大学士所言差矣,八旗乃国之根基,根基不稳,则国本不稳啊!”
福临点点头,这个时候解散八旗做得太过冒进了,他有的是耐心,可以等。只是,慢慢让八旗人心动摇倒是可以的。
顺治十二年十二月,摄政王接见了几个商户,其中便有在江南数一数二的罗家,以及两广一带的首富沈家。
接着,又有几处海盗投降,皇上大喜,封他们的首领为参将,这些人自然也都由盗匪变为良民。身份一转变,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总是要来沾点光的,虽然质素良莠不齐,海军的数量倒是多了起来。多尔衮下了命令:倭国盛产白银,他们的女人和中原的也不一样,他们老是来抢我们,我们也去抢抢他们呗,得钱得女人啊!放心,你们是正规军,有国家给你们做后盾呢,抢来的钱只要上交三分之一给国家,剩下的都归你们自己。
做了正规军还能当强盗,那简直是太爽了。海盗们不用吩咐,呼朋喊友的,跑去抢劫玩了。本来倭寇就被郑成功的军队打破了胆子,这下又有海盗杀到他们的老巢来了,哪里还有心思跑出去反劫杀,只是盼着这些海盗早走早好。偏偏海盗们又杀出了甜头,有一个姓瞿的便在岛国留下,自己圈了一大块地,自己给自己封了王。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皇帝这一招将海盗们祸水东引,沿海的军民以及出海做生意的都省心不少,当年京城的舶来品便成倍的增长。同时,还来了许多黄头发绿眼睛的外国人,基本都是传道士,来传道的。
这天无事,福临便想着去摄政王府上蹭饭,顺便还捞上了皇后,皇后也顺手,将在坤宁宫玩的福全带了去。多尔衮看到齐崭崭站在面前的一家三口,连话都不想说了:皇上小时候跟个小大人一般,怎么年纪大了,反而闹起小孩子脾气来了?这是干嘛?串门?
皇帝皇后皇子都来了,摄政王也不得不接待,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大好听:“叔父现在老了,也没有什么进项,一年就靠着两千两的俸禄过日子,皇上也不怕吃穷了我。”
福临听得一笑:“那我们便去京里的仙客来用膳吧,朕请客。”
多尔衮白了他一眼,仙客来是摄政王府的产业,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说来说去还是要吃大户:“走吧,早晚有一天,叔父的家当要败在你手里。”
一行人带上多尔博,还有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去到仙客来。福临毫不客气,点了一桌子菜,也悍然打破了“食无言”的规矩,饭桌上不停的给多尔衮和皇后夹菜。多尔衮是习惯了,皇后却是第一次看到这叔侄二人私底下的样子,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过她好歹也做了这么久的皇后,只是惊讶片刻,便照顾起了两个孩子,不去打扰叔侄说话。
“放下心了?”多尔衮冲皇后的方向微微一点头,福临便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笑嘻嘻的回道:“放下心了。”
他们叔侄的关系密切,并不是一件隐秘的事情,只是,在旁人眼里,摄政王一味求全,才能换来如今的悠闲生活,都认为皇帝心里对摄政王都是有所忌惮的。福临和多尔衮也顺着他们的意思,两人在明面上只是保持一般的礼仪,私底下的亲如父子却是瞒着人的。
现在皇帝带皇后出来,可见皇后在他心里已经荣升为自己人,多尔衮喝一口酒,仿佛在皇后身上看到了多年以前玉儿的影子:科尔沁的姑娘,果然都不可小看。
皇后全然不知那两个男人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而是一心看顾着多尔博和福全两个孩子。多尔博十岁了,正是充小大人的时候,平时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见到了福全,还是自己的皇侄子,顿时有一种“摆叔叔架子”的感觉,和他说个不停。福全也是一个人玩惯了的,忽然见到一个自称“会耍鞭子会骑马会爬树会抓蝈蝈”的好厉害好厉害的大哥哥,立刻对他充满了崇拜,缠着他问东问西的。
“看,那个人好奇怪,头发是红颜色的!”孩子毕竟坐不久,很快就跑到窗口去玩,福全指着下面路过的一个人好奇的叫着,“哥哥快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要叫叔叔。”多尔博先是纠正了他的口误,也将脑袋伸出去看,然后鄙视的看了福全一眼,“那是罗刹和尚,来京城建和尚庙的。”
“咦,罗刹也有菩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