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学武之前,武哥儿绝对不会认为,人可以修炼出所谓的“天道”。顶多做到,像前世里的李小龙、李连杰那样,武打动作漂亮点,肌肉结实点,更能扛打一点的血肉之躯。
但当自己修炼出真的“武学天道”,体验了四周放空、草木呼吸之声之后,他认为,人还是不要对未知的世界妄下判断。哪怕是盘鞑山的山神这种传说,也不要否认它的存在。
铁钎先生来了,然后又走了,就像曾经的挥一挥手,带走了一片云彩一般。想到当年堡外五里处分角岭,铁钎先生一人一钎一马走在官道上,背后扬起厚厚的尘土。武哥儿就觉得,那个老流氓其实也没那么坏,虽然手里那根棍子很可怕。
堡主爷爷从来没离开过,所以也无所谓的来过,但他把自己平生所学抖了个干净后,就再也不管他了。
于是武哥儿感觉到不是常人的寂寞,用他自己的话说,努力学习了十多年,终于学了个寂寞!
武哥儿最大的优势是积累了丰富的临床医学经验,前世带来的记忆成了他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依仗。他要充分利用这种资源,发挥他的价值。心里种植了这个概念后,行医的种子就悄悄发芽了。
所以,他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将寂寞继续进行下去。
武哥儿一直在悄悄准备自己行医开诊的用具,前世的高科技设备、精密仪器、大型医疗设备,在这个世界统统成了扯淡。
在这么落后的环境,医疗资源匮乏时代,武哥儿一切都得回归到最初的状态,靠“望闻问切、视触叩听”来判断诊断疾病。
于是有了这个世界第一个简易听筒,就是现代的胎心音听筒,武哥儿称之为“第一代听诊筒”。
在一次老太妃生病发烧躺在床上后,武哥儿就拿出那个听诊筒,用讲故事的手段骗小孩子的方法让老太妃相信自己。他用这个听筒来听老太妃肺部的呼吸音,以确定老太妃有没有气管炎,肺部感染等病症。
老太妃平时对武哥儿在外约束比较强,但在家里的这种情况她还是允许他“胡闹”。她很愿意做武哥儿的小白鼠,其实她不是小白鼠,只是武哥儿没说她也不知道罢。
很快,武哥儿又弄出个简易的血压计,然后又用在了老太妃身上,老太妃也很愿意他“胡闹”,因为那些大夫给她看病治疗后,她的病症并无明显好转。
然后他发现,老太妃其实血压有点高,同时可能伴有心血管方面的病症。因为武哥儿摸老太妃的脉搏,跳得不是很规则,偶尔有漏跳的情况,然后他又用叩的方法,发现心脏位置偏右,原来是个右位心。这种情况通常伴有其他脏器镜像改变,但目前没有很直观的影视图像分析来帮助他确诊。
武哥儿将对老太妃检查的情况,据实写在自己的“诊疗记录”笔记上,这些笔记将来可以提供给后面的学生学习。
武哥儿发现不管什么时代,原来要哄年纪大的老太妃,哄的手段还是要沿用哄孩童的那些方法,这样老太妃就不会对他生疑,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武哥儿用哄小孩的方法,哄骗老太妃喝她的养生汤,喝了几天后,老太妃觉得身体是轻松了些,头也不如之前昏重,感觉人平和了许多。
然后他又组织一套专门针对老太妃的运动操,说这样如何如何可以让呼吸更顺畅,让关节更有力,行动更轻便。还嘱咐下人们不许对外说出去,谁若是多嘴立刻打死!吓得这些下人们在老太妃做运动操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在跟前伺候。
几个月以后,老太妃的确感觉身体是轻便了,利索了,就惦记着武哥儿的事儿来。做小白鼠这么多天,她一直有疑问,只不过身子不利索陪着他“胡闹”一场,没精力过问这事。
“你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是从哪里学到的?”老太妃故作威严道。
武哥儿这几个月伺候老太妃的时间多了,就琢磨出一套专门对付她的理论,以应对老太妃的随时盘问。
“孙儿自四岁开始就进藏书阁阅读医书,到现在足足十年了,比在弘文学院学习的时间还要多。孙儿十二岁就完成修学并顺利拿到了弘文学院的学士证书,孙儿的资质祖母也是知道的。
祖母前段时间“头痛昏重、急躁易怒,胸口闷”,在症候上归属“肝阳上充”的辩证。孙儿用了罗布麻、草决明、丹参作了主药,辅以川芎、黄芪,再用黄连泻火,熬了罗布养生汤,一日两服。
《草本医经》上说,罗布麻者:能清热平肝,益心利水。主治眩晕,头痛,心悸,失眠,水肿,尿少。但此药味淡、涩,性凉,有小毒,又不宜长时间服用。七天后我便改了汤药,停了罗布麻,添了夏枯草和葛根,又组成了夏葛汤。
教祖母做的运动操,祖母可听说过‘五禽戏’?《养性延命录》记载了具体操作步骤,考虑到其动作幅度过大动作不协,不太适合祖母便自己组织了几个动作,方便祖母每天做操。……”
这话一番引经据典,有医书有辩证有药方有加减,说得是条条是道,证据充分。一时间老太妃听了目瞪口呆,差点就信了武哥儿的邪。
老太妃实在是找不出更多的理由来怀疑武哥儿的不正常,武哥儿说的理论似乎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