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一句赤井秀一的深情并不花费多少时间。
我抬起一只手拂开他的怀抱, 内心毫无触动,表面则是压抑着的平静:“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我绝对不可能离开组织。真是为了我好, 就别再来烦我。”
赤井秀一脸色沉凝如阴云, 冷白皮的肤色似乎比平日更苍白。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 忽然不依不饶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惯常不显露一切情绪的磁性声线此时沙哑得厉害:“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深陷麻烦, 所以不想让我也被怀疑吗?”
“少自作多情了。”我皱了皱眉, 语气里增添了不耐烦,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 你只是想利用我, 我也没对你认真, 我们就这么分开不好吗?我有必须做的事, 你也有你的使命, 我们根本不可——”
逐渐急促的语气在某一刻猛地紧绷起来,又被刻意似的截止。
我偏头避开赤井秀一缓缓变得灼热的注视,声音轻飘飘的。
“……所以, 别再来管我了,探员先生。”
我站在阴影里,将他推到光下。
“……”
赤井秀一的双拳紧紧攥着。
他深深地望着我, 滚动的喉结像是吞咽下了某种苦涩,高大的身影如往常一般挺拔,但厚实的肩膀上却仿佛背负了什么沉重的挣扎, 让他连脚下的影子都显得沉甸甸的。
我知道他在为什么挣扎。
我也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不过我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只是转身朝临时的审讯室走去, 语调十足的冷漠:“明白了就过来, 该干正事了。”
赤井秀一没有动。
我对此并不意外, 好整以暇的在心里数了三个数:三、二、一——
“……我做不到。”
我顿住脚步,稍微向后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长发男人的表情:“什么?”
“我做不到,瑛二。”
在我身后,骄傲永不服输的探员先生放大声音,冷硬的面庞写着无声的坚持。
他的眼底已经褪去悲哀的挣扎,凝实了淡然却坚定的神色,语气轻的近乎轻柔。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不管你。”
“……”我长了张嘴巴,但他却在我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上前拽住了我,绿眸即便在阴影中也亮的惊人,像漂亮的猫眼石。
但是在某一刻,我却看到他眼底闪过了晦涩到惊人的执着,散发着幽幽暗色。
“我不会放弃你的。”
他这样低声说着,把我的手攥得生疼。
“就算赌上性命,我也要带你走。”
“……”
我漠然的挣脱了他的手。
“去看看苏格兰审的怎么样了。”
扔下这句公事公办的话,我装作没有看到赤井秀一神色难辨的样子,扭头向审讯室走去。
——带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和想也知道充满兴味的眼神。
*
审讯室里坐着三个人。
哦不,算上正中间被捆住的光头男人蝎子,其实是四个。
诸伏景光站着,所以不算。
降谷零倒坐在椅子上,下巴杵着交叠的手臂,紫灰色的眼睛看了看诸伏景光,又看了看坐在另一个角落的赤井秀一,最后,看向坐在唯一一张沙发上的黑泽瑛二。
蓝发青年正懒洋洋的抱着手机打游戏,一杀双杀三杀……的播报声不绝于耳,悠闲的姿态让降谷零嘴角微抽。
他还真坐得住。
公安卧底有些忿忿。
——他们此刻正身处诊所的一个隐蔽房间里。
因为这个诊所是枭卡集团在江之岛的地下医疗点,而集团在江之岛最大的干部蝎子已经在他们手上,所以只需物理镇压寥寥几个医生和护士,就能让他们不敢联系上线,还能得到一个不会被打扰的房间。
蝎子的审讯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本来这里应该只有诸伏景光和蝎子两个人,因为琴酒很明显在怀疑诸伏景光就是公安卧底,这个审讯任务后者要是做不好——比如问不出□□.点,或者问出来了但那里已经被公安截胡——那他的嫌疑就会大大增加。
之所以是大大增加而不是实锤,则是因为岛上本就有闻讯赶来的公安,他们提前搜查出□□.点也不是不可能。
而之所以采取让诸伏景光一个来审讯,而不是让另一个人来监视他这种漏洞很大的方法……
这里就能看出琴酒过人的眼光、头脑,以及审时度势的本领了。
众所周知,昔日的顶尖杀手先生,如今在组织里的地位已经与两年前有了天差之别,别说是瑛二,就连在场的三瓶威士忌都无需顾忌他,更不可能听从他这个前干部的命令。
可以直接命令威士忌们的,只有黑泽瑛二。
所以刚才琴酒没有使用命令英格兰的语气,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派另一人监视他——他知道这几人都不会听他的。
他只是直接把证据和选项摆出来,让拥有命令权的瑛二选择。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瑛二怎么可能不选呢?他可是对琴酒抱有百米小弟滤镜,连带着对组织也忠心耿耿的“科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