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子跑了。
准确的说, 是鬼舞辻无惨跑了。
他在胡蝶瑛二面前立的人设“舞子”,使用的血鬼术并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属下鸣女的。为了不破坏这个人设,就算他很想继续和自己的医师先生再待一会儿,战斗力低下的“舞子”也只能逃跑。
但这个人设到这里算是废了。
——胡蝶瑛二都说出来“我会给你一个无痛砍头再替你向无惨报仇的你就放心的去吧”这种话了,这都不算废,还能怎么废?!等着暴露舞子就是无惨吗?!
如果连这最后一层底裤都暴露,凭借医师先生的聪慧,以后任何接近他的生物都会被他再三戒备,自己再用什么身份都不成了!
“可恶!!”
无限城之中,身着华美和服的女子额角爬上青筋, 一抬手便摧毁了数百米远的建筑。
抱着琵琶的鸣女安安静静坐在他身后,一声不吭的听着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再看着他像困兽一样来回走动。
“不行,就算还没暴露,再换身份也不可行了, 他已经有所警惕,比起重新开始还不如继续用‘舞子’寻找突破口……但是医师先生迟早会想起来全部……他迟早会知道‘少爷’和‘舞子’就是‘无惨’!”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这样的想法不由得出现在了鸣女的脑海中。
要她来说,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凭借无惨大人的实力,那个人类再怎么有能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大人想要的话,直接大大方方的以本貌出现在他面前, 把他抓住不就好了?何苦这样改头换面的一次次折腾呢?
“你懂什么!!”
属下的想法在近距离之下直接被无惨读取,他猛地转身挥袖, 暴怒之中一击便击飞了鸣女的头。
“不要用你那庸俗的意志去揣度他!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对我是什么想法, 你这样的蠢材怎么会懂!”
鸣女早在头颅落地之前就用身体摆出了深深叩拜的姿势, 此刻自然也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将肩膀埋得更低了。
她是不久前才被无惨提拔的鬼,因为性格处变不惊,又比堕姬那样的白痴美人聪明许多,还帮着“舞子”打了好几次配合,所以无惨对她还算宽容,发泄之后就原谅了她。
毕竟他也实在没有别人可以商量了。
“一旦医师先生知道了我是无惨,他就会与我拼个鱼死网破。”
平静下来的鬼王这样冷淡地说着,转身看向了别处,“那个人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为了不让我得到他,甚至不惜在我面前自杀。但我无法再忍耐下一个一千年了,所以我一定要得到胡蝶瑛二,明白了么?”
“是的。”
鸣女将自己的头抱了回来,保持着尸首分离的状态想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道:“但属下以为,既然瑛二大人迟早会想起您的身份,那么您还不如以最糟糕的局面为前提进行谋划,无惨大人。”
“……什么意思?”无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鸣女无声的躬身行礼:“人类对我们注定是仇视的,尤其瑛二大人这一世的身份还是鬼杀队的柱,他只会不惜一切想要杀了您。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接近,恐怕不会取得任何进展。”
无惨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不过,也正因瑛二大人是柱,所以他反而不会采取自杀那样的极端手段。”
“哦?”听完这句话的无惨终于给出了反应,眯着眼睛转身直视她,“就因为这一次的他是猎鬼人,是鬼杀队的柱,所以就不会自杀了吗?”
“是的。”鸣女将身子压得更低,“您或许被之前的瑛二大人迷惑了,无惨大人。强大又骄傲的猎鬼人与无法自保的医师或大名不同,他相信自己可以杀掉您,所以会拼尽全力、堂堂正正的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
“就算他知道了我是无惨,知道我一直想把他变成鬼?”
“正是如此。所以属下以为,要想重新得到瑛二大人,这一世便是最好的机会。”鸣女这样说着,终于抬手将头按在了脖子上,一张看不见眼睛的苍白脸庞看起来阴森不已。
“【胡蝶瑛二】是无比刚强而自傲的,既然他不会被鬼的温情打动,那便只能凭武力将他征服。请不要寄希望于阻止他恢复记忆,而是以他知晓一切为基础,制定‘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将瑛二大人抢夺过来’的计划吧。”
“抢夺?”鬼舞辻无惨挑了挑眉,眸中有幽冥的暗光一闪而过。
“是的,无惨大人,正是抢夺。”
顺服的属下跪倒在他脚边,轻声说出了他最想听的话——
“瑛二大人本来就是属于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将他抢夺回来呢?”
*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一种厌恶感毫无征兆的袭来,我搓了搓胳膊,满脸怀疑的看了看四周。
哪个杀千刀的算计我呢?还是说舞子又不死心的缠上来了?
不应该啊,天都亮了。
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我狐疑地收回视线,恰在此时,杏寿郎也从大路尽头走了过来。
他看到我之后立刻露出了高兴又惊喜的神情,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