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屋檐下,一双狭长的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我,就算被我发现了也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把脸转向我,看得更正大光明了。
那样炙热露骨的眼神,简直想不让人看懂都难。
我:……您还没放弃呐?
“瑛二先生,许久……不见您了,最近在忙什么?”她率先开口搭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把那个“许久”咬的很重。
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呃,也没忙什么,就是四处奔波谋生而已。”
“谋生……?”
舞子女士意义不明的重复着这个词,鲜艳瑰丽的眼睛转向我身后的刀袋,低柔的声音富有韵味的问道:“瑛二先生……是画家?”
“算是吧,闲着没事的时候会画一画。”我微笑着回答,然后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到她身上,“话说回来,舞子女士怎么一直在外面干站着?忘记带钥匙了吗?”
我本意只是想尽快岔开话题,让她别再关注我的刀,并且打算好了如果她真的回答没带钥匙,就赶紧自告奋勇替她去找开锁匠——反正我是不会让她进家的。
谁知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舞子女士却轻轻垂下眼帘,嘴角也轻轻勾了起来。
“妾身只是听到了瑛二先生回来的声音,所以特意出来看看而已。”
她那双湿润美艳的眼睛转向我,上挑的眼尾像两把蛊惑人心的小钩子:“怎么,不行?”
我沉默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忽然问:“继国先生的葬礼,已经结束了吧?”
这个突兀的问题和我提到的人似乎让她有些不悦,因为我看到些许烦躁的情绪飞快的从她眼中掠过。但她随即将这些负面情绪压了下去,撇开视线不以为意的说:“我没有给他举办葬礼。”
“……是吗。”我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睛。
说实话,到这一步,她身上的疑点已经很明显了。
依主公大人的性格,他给我挑选的房子不说十全十美,起码邻里的品性不该差到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那位继国先生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否和舞子女士真的感情不睦,但至少根据我观察到的,这位年轻却美艳的夫人……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她几乎没有任何道德感,可以不打一声招呼擅自从角门闯入邻居的家,而且还是在丈夫死亡后的深夜,闯入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性的家。
不止如此,丈夫死亡都半个多月了,她都没有为其举办过葬礼,并且丝毫不以为意不说,甚至对此感到颇为不屑。
别说道德感了,在她的身上,连人性都是如此稀薄。
傲慢,专横,跋扈,易怒,阴晴不定,目空一切……还有原因不明的,对控制狂来说超不友好的、居心叵测的接近和迷恋。
仅仅只见了两面,她就暴露出了如此多的缺点,这么危险的女人……哦不,男人,他指望什么让我看上他啊?凭那张脸和那片雪白的后颈吗?
虽然我承认那确实很有吸引力(咳咳),但是抱歉,瑛二大人我还不至于被这一点美色就迷得昏头。
毕竟,我那柔弱又可爱,全身心信任着我、依赖着我的主公大人不香吗?谁愿意去伺候脾气不好的神经病啊!神经病美人也不行!!
看来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了,不然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来夜袭我。
什么?你们说让我搬走?——凭什么啊?!我这么大、这么好、半分钱都没花的宅子,凭什么让我搬走?!任何人都不能让一个千手放弃他的宅子搬走!!要搬也只能是别人搬!老子才不搬!!
我倒要看看这个蛇蝎心肠的男寡妇到底图我什么!不把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调查个清楚,我胡蝶瑛二就把脑袋吃了!!
那么首先要调查的就是——!!
我的视线在舞子女士完全隐藏在阴影中的身体、过于苍白的皮肤、黑暗中也能发光的眼睛上飞快的转了一圈,心里暗暗把警惕值拉到了最高。
“舞子女士。”
我放弃了谈论可怜的继国先生,直接开门见山的邀请道:“难得我今日有空,不知道能不能邀请您来我家吃顿晚饭呢?”
——在看到她和那位继国先生的第一眼,我就怀疑过他们是鬼。
不说别的,就冲舞子女士那双黑暗里能发光的眼睛,她就特别可疑。
只不过那天晚上我再三确认过他们的气息,仅就那天晚上来看,他们确实是人类。
但现在想来,难保那不是靠特殊的血鬼术做到的。最关键的是,舞子女士现在这躲避阳光的举动实在太明显了,让人想不怀疑都不行。
既然如此,我何不采用最万无一失的检验方法——
我看了眼女人和自己之间洒满路面的金红夕阳,复又抬起视线,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那个站在黑暗中的身影:“舞子女士?您答应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了,省得我一会儿再给您开门。”
舞子女士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像是负气一般别开了视线,声线冷淡的回答道:“妾身患有皮肤病,不能照射日光。”
“哦——?”我闻言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背上的刀袋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