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彻底消失,这样他就再也回不来了……除非——”
少年突然顿了顿。
他紧接着闭上眼睛,讥讽又苦涩的勾了勾唇角,“……我也是够天真的,居然都没想一想,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提前计划好一切。”
伏黑甚尔无言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转移了视线。
有好一会儿,少年和男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茫然的盯着不同的地方发呆。
最终,先回过神来的是伏黑甚尔。
他面无表情的回归了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没有再看五条悟一眼,只是将瑛二在这世上最后的遗物小心收好,然后便拿着刀准备离开。
在走出几步之后,他身后的少年忽然问他:“你不想杀我了吗?”
“……已经无所谓了。”伏黑甚尔沉默了一下才如此回答,懒洋洋的将刀架在了肩膀上,没有被看到的绿眸中毫无光亮,“那家伙控制欲很强,他不会想让别人插手对你的管教的。”
五条悟呼吸一窒,显然是想到了伏黑瑛二管教自己的方式——怎么可能想不到?违背那个人的期待招致的惩罚是如此严重、如此令他痛苦,自己的咒力杀死最爱之人的触感,他这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不杀我吗?”随口说出一句戳心窝子的话后,甚尔又如此反问道。
少年现在已经成了当之无愧的最强,想要杀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了。”五条悟低声回答着,昔日神采飞扬的六眼中一片空茫,“我也不想再做让他讨厌的事了。”
是吗?
伏黑甚尔无声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除非】。
他回想着五条悟说到伏黑瑛二用献出生命力的方式让自己的身体消失,所以再也回不来的时候,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那句“除非”。
虽然少年及时把话截断了,但重新陷入黑暗中的伏黑甚尔,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丝重见光明的机会。
除非什么?
男人这样思考着。
难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肉.体都已经消亡的瑛二复活吗?
这个疑问在之后的十数年内一直萦绕在伏黑甚尔心头,让他在麻木不仁的活着的同时,又始终抱着一线自己都觉得不切实际的幻想。
直到有一天,他知道了伏黑惠在学校里有个前辈,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五条悟的远亲的少年——乙骨忧太。
那时他想,他终于知道那个“除非”是指什么了。
*
夏油杰在山脚下找到了五条悟。
“悟!你没事吧?!”一直挂心着友人的少年快步走向他,同时警惕的巡视着四周,“那个可疑的男人呢?干掉了还是——”
他的询问声戛然而止,惊愕的看着坐在台阶上的神子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滑下一行晶莹的泪珠。
“……悟?”从没见过鸡掰挚友如此情状的少年惊呆了,一时间竟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你、你……发生什么事了?”
“天内怎么样?”雪发少年对他的疑问充耳不闻,抬手随便擦去眼泪,站起来语气自然的问道。
“她就在那边,黑井小姐在陪着她。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她还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夏油杰发誓自己从没如此迅速的回答过挚友的问题。
“是吗。”五条悟沉稳的点点头,转身就朝他说的方向走去,“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五条家会把她们送去国外的。”
夏油杰露出了惊悚的表情,飞快的抬头找了一下太阳。
——因为!那个五条悟!居然如此正经!!如此可靠的在试图帮忙?!
这正常吗?!这不正常!!
“杰。”前面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
“嗯?什么,悟?”还在辨别太阳落山方向的夏油杰“唰”一下回头,眯着眼露出最耐心友善的笑容。
在他的注视下,高挑的少年回过头来,无比平静的对他说——
“我要,统治咒术界。”
夏油杰:“……哈?”
没有理会挚友一脸“你没吃错药吧?”的欠揍表情,五条悟扭头继续朝前走着,六眼中缓缓沉淀下惊人的觉悟,和内里更深层次的疯狂。
在这一刻,少年终于确定了自己未来唯一要走的路。
他要成为当之无愧的最强。
强到就算要选择诅咒做自己的伴侣,也不会有任何人胆敢违抗。
*
数年后。
“惠——差不多该走了哦?”
棕发少女站在玄关,扬声催促着自己的弟弟。
客厅内,海胆头的少年加快速度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提起书包就准备往外冲。
“惠,等等!”
一位气质飒爽的女人叫住了他,从卧室里拿出了一件男子国中生的秋季校服外套,笑着披到了他身上:“今天会降温,还是穿上外套比较好。”
“谢谢……遥小姐。”少年略显窘迫的想要后退,但最后又顾忌着什么,只退了半步就停了下来,乖乖配合女人穿好了衣服。
“惠——”
“那个、津美纪在催我了,遥小姐再见!”听到姐姐再一次催促的少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