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空荡荡地,只有她一人。父亲和母亲尚未起来,女仆们也大约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到餐厅里来。毕竟,时间还有些太早,窗外些许熹微的阳光透过显得尚且有些浓重的雾气,让花园里的一切显得朦朦胧胧,带着些许清凉感。
安格妮丝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仆拿着今日的报纸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安格妮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了一礼,问道:
“小姐现在需要用餐吗?”
安格妮丝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我等父亲和母亲一起。”
男仆鞠了一躬,将报纸放在餐桌上,然后退了出去,没有再说什么。
安格妮丝拿起了报纸,随意地翻看起来。报纸上的新闻板块的内容大多都是她已经知道或能够猜到会发生的事情,毕竟奥雷里奥闲聊时总会给她八卦他在帮父亲处理事情时遇到的一些事情,而安格妮丝总是“不小心”会猜到后续会发生什么——毕竟“太阳底下没有新事”。
安格妮丝在报纸的讣告板块看到了一个讣告,是费内波特城铁匠行会会长的。
“费内波特城铁匠行会会长,奥西·卡曼先生去世,享年58岁。”
“昨夜八时,卡曼先生在其庄园自杀身亡,让我们为他的离世感到哀悼。”
“‘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绅士,’费内波特城铁匠行会的首席匠师亨利·谢林先生说,‘他总是在为我们未来的出路而感到忧心。’”
“‘不管我与他是否持有相同的意见,我必须承认,卡曼先生是一位有能力的人,他在今年之前确实将铁匠行会治理得井井有条。’费内波特城铁匠行会的会员卡西姆·拉尔森对卡曼先生这样评价。”
“葬礼将在下周天下午2时30分在圣赛利卡教堂举行。预计卡曼先生的遗体将在火化后送回他的故乡莫尔兹港。”
安格妮丝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报纸放了回去。
“行会制度也许真的要完全被完全被取缔了。”安格妮丝轻轻的呢喃声在空荡荡的餐厅微微回荡了些许时间,就在空气中悄然消逝了,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
安格妮丝拿着一杯果汁,悄悄走出了宴会厅,来到了露台。
这是为庆祝昨日成功举办的晚宴,在协会会长的家中。
晚餐已经结束,绅士们聚在了一起喝着葡萄酒,而女士们则聚在起居室里喝茶聊天。
安格妮丝并不觉得女士们谈得内容如何有趣,她也暂时没有什么扮演的欲望,于是借着自己稍感到有些热的理由溜了出来,在露台上吹吹风。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安格妮丝听到身后有人对她说道。
“不,你猜错了,阿卡多先生,我其实是比较高兴的。”安格妮丝没有转身,直接回答道。
安格妮丝并不需要转身,就听出来这是特雷弗·阿卡多的声音,毕竟相处了一个月,如果她还不能记住对方的声音的话,那她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被强化了的听觉。
“也许吧,不过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至少我感觉,你的心情比你昨天要糟糕一些。”阿卡多先生走到了安格妮丝旁边,学着安格妮丝的姿势端着红酒杯向下方看去。
“从这里向下看去确实景色还不错。”阿卡多先生笑着说道。
“阿卡多先生,我想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昨天的心情也不美好?”安格妮丝偏过头,露出了一丝笑容问道。
特雷弗·阿卡多先生偏了偏头,绿色的眸子看着安格妮丝的笑容,颔首说道:“是的,我的确是这样的想法。”
“我昨天也心情很好。”安格妮丝转回了自己的头,看着下方说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直到我通过灵视看到你......”
“你!”安格妮丝一脸愤怒地看向了特雷弗·阿卡多。
“你看,就像现在明明你表现出来的是愤怒,但我现在看到的却是蓝色作为主导。”阿卡多先生笑呵呵地说道。
安格妮丝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怒容,一脸平静地看着特雷弗·阿卡多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其实很不礼貌,而且也很危险,阿——卡——多——先生。”
“我知道。”特雷弗·阿卡多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安格妮丝,微微弯腰躬下上身,盯着安格妮丝的眼睛,说道:“毕竟我在教会看到过你的卷宗,小安格妮丝。”
“不过我发现只要不探寻你的心灵,或者说去探索你某些方面的记忆,就不会受到来自于你的污——染——。”特雷弗·阿卡多重新直起身,摇了摇自己酒杯中的红酒说道。
“我观察了你一个月,得到了一个结论,你理智得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任何时候通过灵视观察你,几乎都能够发现你一直处于一种思考的状态,即使什么时候有什么情绪波动,也影响不到你占据主导的蓝色。”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有一个问题回荡在我的脑海中,这么理智的你,当初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帕夫拉修道院?明明你当时才不过是一个序列9,按道理会主动躲开才对。”
“一定有一个很重要的促成因素在这里发挥着作用。让我想想,是你背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