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算作一个人。
阿芒的一切都是和她息息相关的,如果他有什么危险,那么云青没理由感觉不到。
那么现在呢?没有危险,但是凭空消失,他们两个人在哪里呢?在一起,还是被分开了?
云青将房内每一件东西都布下禁制,然后去宋离忧房间看了一眼。几乎是不出所料的,宋离忧也不见了。
云青感觉有些棘手了,她现在要么自己挖地三尺地找,要么就去问问那个诡异的老和尚。可是她还没做好和对方争斗的准备。从刚刚的谈话中看,对方实力不好说,但测算天机的本事是肯定有的,这么一来她最大的优势天书所能起的作用就小了很多。毕竟天书通晓万物,这么两个互相知根知底的人打起来,肯定难分胜负。
“施主,你在找什么?”老和尚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身后响起。
这声音离得很近,云青几乎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凉意。她迅速催动方寸盏,凭空消失,又在几米外出现了。
云青回头,那和尚一手捧着一个琉璃净瓶,另一只手不停拨弄着念珠,慈和地朝云青笑了。
她立刻意识到不好,也不答话,抬手就是一道黑焰扑向那老和尚。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和尚默默念了句经文,琉璃净瓶发出刺目的金光,几个梵文大字飞出,将黑焰撞得粉碎。
云青沉默,手中术法不断,一道乌风招来。那些黑焰散成点点火星,被这乌风一吹,瞬间迎风见长,再次向着这老和尚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杀意太甚,你可知枉死于你手下之人也是天地之灵?施主听亡者哀嚎可曾悔悟痛惜?听生者哭喊可曾心悸不安?”
他每说一句话那金色梵文便越发凝实,这次不光冲破了黑焰,还直接向着云青袭来。
云青心目看得无比清楚,但周身却像是被大山镇压住了一般,光看得见,却逃不了。
这是佛门的破邪神通,先以言语之势压人,又以法宝重创封印。
云青心知绝不能被这梵文击中,但是无论如何也调动不了一丝真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梵文没入她身上。从脚底开始,金色的纹路一点点包裹她,等到这梵文长到天灵盖处时,便是将她彻底封印之时了。
最让云青意外的是,天书居然没有护主。天书乃是天地至宝,云青既然已经强行融合它,那么天书自然能在紧要关头助她脱困。可是现在天书没有动静,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紧要关头?云青又想起和她息息相关却毫无预兆就消失的阿芒,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要抓到什么关键了。
此时金色的封印已经蔓延到了她脖子上,渐渐朝着脸上延伸了。
“何其悲也……”云青突然笑了起来。
那老和尚拨弄念珠的手一顿,脸色不变:“施主是在说疯话了罢?”
“何其悲也!!”云青笑得更大声了,“归灵寺堂堂佛门正统,如今也沦落到以幻境欺人的地步了?”
老和尚叹了口气:“施主,亦真亦幻,亦幻亦真,你怎么知道你所说的幻境并非真实,而你所说的真实又并非幻境呢?”
他手中琉璃净瓶一扬,那金色纹路瞬间没过云青头顶,像是一个金色的茧一般将云青包裹了起来。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幻境,但云青依然破之无门,再拖下去她倒是性命无虞,但幻境之外的几个人就不知道死生好歹了。
云青被金光一裹,只觉得心目中全是刺眼的梵文,下一刻再看,却发现幻境变成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第二十七回
第二十七回、蜃楼浮梦,放歌而去
没有边界的黑暗一波又一波地侵蚀过来。
这里的穹顶,四壁,地面,全部都由白骨铺成。这些巨大的凶兽骸骨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石化,但是依然坚硬如初,光是气息就能够让人跪伏在地,不敢反抗。白森森的骨刺歪歪斜斜地布满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狰狞而古朴的样子让人不禁揣想无数年前这些骨头的主人该是怎么辉煌的存在。
云青坐在空荡荡的塔阁中央,安静地在一个庞大而平坦的头骨上冥神打坐。
在她感觉里大概过去了三天之久,但是这个幻境一点也没有消退的迹象。不过她也不急,反正阿芒那边应该还是没有危险的。
幻境多半是根据内心破绽而构造出来的,要不是这次,云青自己也没料到她的心障居然会是这里。
夭阏塔。
十万大山中的万妖埋骨之所,也是放逐和永远封禁的地方。
妖族在感觉自己死期将至时便会来到这里。从古至今,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妖物曾在此埋骨,更不知道有多少震铄古今的存在将自己的尸骸化作了夭阏塔的一部分。总之,一旦进入这里就没有出去的先例。
云青便是从夭阏塔中盗走被镇压的天书的。
至于她和阿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完全没有记忆。
“我这是畏惧了么……明知是幻境却不敢走出去了。”云青苦笑了一下,终于决定起身。
如果连试都不试,怎么能知道如何该破除幻境?
她整了整衣装,从百米高的巨大白骨上一跃而下,像是流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