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他想着,盘膝坐下,调整呼吸。
阿芒看见云青有困难,离开走到她边上,但是不知该如何帮她。
云青艰难地支起身体,回头对阿芒说道:“壶。”
阿芒将天地壶交到她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云青将壶盖子掀开,渐渐没入池水中,过了会儿才将天地壶取出来,盖子盖上:“收好。”
阿芒接过天地壶,老老实实地挂在脖子上。
方寸盏可化千山万水于方寸之间,天地壶可以方寸罅隙纳天地浩大。两者相合还有万千变化,种种威能。比如云青之前借天地壶与方寸盏的破空之力化除封印便是其用法之一。
云青隐约觉得这池水留着还有用,顺手便收了些。
“来了……”云青轻声道,虽然眼不能视物,却也把头转向宫殿入口之处。
谢遥坐在地上安安静静,仿佛被云青的话惊醒一般张开眼睛,双目之中隐隐有明光划过:“宋离忧?”
云青感觉得到他身上的变化,心下赞叹这家伙真是修道的奇才。
“嗯。”云青面朝着大殿入口,神色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走进大殿之中,那人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衫,作书生打扮。面容清秀温文,但是气质却略显散漫浪荡。这人手握星盘,周边隐隐约约有诸天星辰环绕。他口中颂歌不停,唱腔繁复变幻,可是唱词翻来覆去也就那一句。
“风兮雪兮,徒离忧兮;不忍醉兮,枉自离难;盛华将逝,君子离经;日月无光,圣人离德!”
来者正是宋离忧。
第十一回
宫殿大得看不见头,可是以宋离忧的眼力还是一下就发现了中央池水边的三人。
云青能到这儿他并不感到奇怪,但是那个看上去跟弱鸡似的公子哥能到这儿就太让人生疑了。到底是他自身有异处,还是云青神通广大到能将他救出来?不管是哪一种,如今的情况对他来说都不算有利。
这么想着,他口中的歌声却不曾停下,一声声由哀婉至喟叹,由痛惜至张狂。
“风兮雪兮,徒离忧兮;不忍醉兮,枉自离难;盛华将逝,君子离经;日月无光,圣人离德!”
云青听着歌声不由有些不安,宋离忧如果真是伽耶皇朝的采诗官,那么这首短歌对他而言必有特殊意义,甚至,在伽耶皇朝也是有特殊意义的。如今情况未明,她不能冒这个险。
“没想到你来得也不慢。”心念电转,云青立刻开口试图打断了宋离忧的歌声。
宋离忧看着那一脸病容的女孩子,歌声戛然而止,他阴沉地笑起来:“比你们几个差远了。”
谢遥看见宋离忧脚下隐隐有灰色雾气缠绕,然后几个呼吸间,他就出现在几人面前不足十米处。
谢遥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几步,离他远些。但是又想到让云青这么个孩子挡在自己面前实在非君子所为,于是硬着头皮站在最前方与宋离忧对峙。
“宋诗官自谦了。”云青抱着方寸盏上前几步,直接绕过谢遥站到了宋离忧面前,“我们肉身尚存,神智清明,也未受过封印百年之苦,比你先到这儿也是应当的。倒是您,可谓是历经艰险啊……”
宋离忧觉得自己活了几百年的耐性都要被这死丫头的话给磨没了,他怒火中烧,只恨不得抬手给眼前这人一耳光。
“哈哈哈,你来了也好,我们可以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了。还是说……宋诗官自认为有能力一个人拿下神宫?”云青轻轻摩挲着手中小盏,语气强硬。
“宋某自然不这么认为。”宋离忧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
“那就好。”云青咳了几声,掩嘴轻笑,偷偷用袖口蹭掉刚刚咳出的血。她在宋离忧面前越是强硬,宋离忧对他们就越是忌惮,这样他们也就越安全。不过一旦他们外强中干的本质暴露,宋离忧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不知你对离别宫了解多少?”宋离忧还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之前说过,你不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大约也知道点。”云青如实相告。
她并非修真者,运行天书不仅致命还限制颇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她想知道的事情必须与她有直接的因果联系。而这种因果羁绊越深,那么她得到的有用信息也就越多。这也是她对宋离忧说“你不知道的我都不知道”的原因,她与宋离忧既有了一段因果,那么也就能从他身上获取些消息。
换言之,她不可能从天书那里得知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宋离忧可不信她,只当她在敷衍:“既然这样,那你便自己去探索这偌大神宫吧。”
“那可不行。”云青立刻答道,“宋诗官实力超群,见闻广博,多你一个总比没有好。”
宋离忧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夸奖的话:“你……”
云青迅速打断他:“这样……既然我们彼此戒备,不如宋诗官你说说你要在这里找什么,而我也将我们所需之物说出,勉强算是坦诚相待了。”
宋离忧有些犹疑地说道:“若是我们的需求互有冲突怎么办?”
“总得说出来才能知道有没有冲突,才能讨论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