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还有许多东西呢,别看着这些玩意儿粗糙,倒挺惹人爱的,恒儿送了我好些,可巧收拾时,宫里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们都来了,爱得什么似的,一窝蜂抢走了不少,只剩眼前这么些了。幸亏那日我先把恒儿画的那些风景字画都收起来了,不然,现今也不剩了。”
话里话外,都是抱怨,但是她却乐意如此,毕竟与其让下面诸位小皇子小公主疏远太子,不如亲近更好,日后免得和四皇子七皇子似的,争个不休。
太子显然想到了此处,目露赞许,道:“让你费心了,也让恒儿破费了。”
太子妃摇头一笑,道:“殿下快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理当做的。殿下若心疼恒儿,竟容我求个恩典可好?”
太子笑道:“什么?你直说便是。”
太子妃笑道:“今年深秋,殿下打的白狐皮,我看上了。”
太子文武双全,深秋时跟着宣康帝去铁网山狩猎,当真打了不少猎物,得了许多好皮子,另外又有宣康帝的赏赐,道:“你喜欢那一张皮子,拿去便是,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咱们是夫妻,又不是外人,难道我打的皮子不给你做衣裳?”
太子妃道:“不是为我自己求的,是给恒儿求的。前儿恒儿来,说起林家的女公子,年纪小,生得娇弱,我想着白狐皮最暖和,倒不如由恒儿送了过去。”
太子听了,自是赞同。横竖宣康帝不在意他和林家交好,他乐得如此,即使远在京城,他也知道林如海对这唯一的女儿当真是爱如珍宝。
太子妃果然取了太子库中的几张白狐皮,打发人送到了俞家。
俞老太太和俞恒十分纳罕,难道他们和林家结交,不会引起宣康帝不满?几日后俞老太太进宫朝贺,听太子妃细说缘故,不禁为他们感到欢喜,回来便打发人送去江南。
他们送的晚,尚未送到,依旧在途中,林睿的书信和之前他们送给黛玉的东西却到了。
接到林睿书信后不久,林如海未免添了几分烦闷,不几日后,果然接到沈家报丧,说沈原已去了,同时还有林睿的书信,竟是一齐送到跟前的,说了在京城所遇的事情。林如海既为嫡亲外甥,理应服小功,彼时已进二月,恰是黛玉的生日,贾敏料想林如海心中伤感非常,便不曾给黛玉做生日,只送了她两套新衣裳。
外面却不在意这些,各家都有礼物送来,不过都是衣裳鞋袜银丝挂面各色顽器等物。
贾敏收拾好了,见林如海在窗下教黛玉读书,道:“睿儿走了几个月,也不知道在京城里过得如何?依我说,原就不该让他进京去,也不知道惹出什么事情来。”
因林如海比上辈子用心,黛玉启蒙早,识字数千不止,正月里便开始读四书了,比上辈子早了一年,林如海抬头笑道:“你多虑了,睿儿伶俐得很,只有他明白别人的,没有别人明白他的道理。再说,即便去岁他不进京,我也打算这两年让他进京走一趟,这回不过是恰逢其会,免得岳母心中怪责你接信不愿回京罢了。”
贾敏疑惑道:“这是何故?为了老爷这么个官职,因掌管的银子多,我就不信老爷不知有多少人拉拢他,一时他竟把持不住,岂不是惹出祸患来?”
贾敏越想越觉可能,不禁流露出一丝忧虑。
林如海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别瞧着咱们风光无限,将来却未必仍旧如此。我虽不能搀和其中,但能得其欢喜何必拒之门外?唯有经历了这些,睿儿才好不被别人轻易拉拢算计了去。你当只有人拉拢睿儿不成?我料想太子殿下必定会见睿儿,让太子殿下满意,再让圣上知晓我们父子同心,不为他人所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是为日后着想。”
贾敏思量半日,恍然道:“原来如此,依老爷所言,睿儿此去,婉拒他人,圣上和太子殿下必然会对睿儿满意非常,想来将来即便帝王交替,咱们家定然稳当。”
林如海叹道:“别人只看咱们外头风光,哪里晓得在朝堂上如履薄冰的时候?往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为了子孙计,须得有万全之策。睿儿读书出仕,势必是新帝登基之后,我不在意自己日后得不得重用,然而不能不顾睿儿。”
唯有林家再绵延百年,儿女平安,持家有道,他方不负重活一世。
确定太子殿下比九皇子登基的可能更大,林如海并不会矫揉造作地明知如此,仍旧不去和太子殿下交好。太子殿下屡次在圣人跟前称赞自己,一是投桃报李,二则是示好,圣人对太子满意,自然也不会另生疑心,林如海当然得再表忠心,让圣人和太子都满意。林睿进京,全然不必奉承太子殿下,只需他坚定本心,不受任何人拉拢,这便成了。
再者,若是最终九皇子最终登基,哪怕眼前不显,但是将来之事谁也不能说定,林睿作为赵安的兄弟,出阁时送嫁,九皇子也得念着他的好处。
因此,这是进可攻退可守的计策。
当然了,林如海只同林睿解释了先前的意思,却并没有说九皇子这件事,也没有说让他请教郭拂仙功课的用意,此时此刻,谁都想不到上辈子九皇子登基做了皇帝。
贾敏摇头道:“真真理不清你们这些心思,老爷心中有数,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