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其实并不强烈,唯一只是觉得家里少了几个人,其他的生活似乎依旧,我还在像以往那样上学,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我的二姐刚上了几年小学便辍学了,我二哥比我大一岁,也是刚上完小学,便由一个亲戚给找了个地方学徒。”cascoo.net
“那时我们院子里有一棵老榆树,平时我们老爱顺着大门爬到树上,再从树上爬到房顶,有一天,我和二哥又爬到房顶上,在屋脊房后山的位置,漫无目的地聊天,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能上学,就不让他上了,而非得去学徒,当时带点儿意气地说:‘你不去不就完啦?’”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回了我一句‘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没过几天,他就去学徒了。”
老爷子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这种平静的诉说,让整个会议室内感到一股难言的压抑,在他的回忆当中,儿时看似并无差别的亲兄弟、姐妹,等生活水平一朝滑落,一下便将礼教下的等级尊卑展示的淋漓尽致。
徐容见老爷子停口,起身,出了会议室。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两杯水走了进来,见会议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轻手轻脚地走了进了门,将茶杯放到了两位老人跟前。
在他身后,杨佳音搬着箱矿泉水,蹑手蹑脚地放下了,又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杨佳音是院里第二个北电出身的演员,在徐容进院之前,是北电的骄傲,也是北电表演系学生的噩梦。
徐容看着会议室内的众人,道:“谁要是渴了自己拿,先说好啊,别喝太多,不然憋不住上厕所错过了精彩内容我可不负责。”
“哈哈哈。”会议室内响起一阵轰然的笑声,可是并没有人去上前去拿。
蓝田野抿了口水,见没人动,道:“都不渴是吧?不渴那咱们继续。”
袁湶愣愣地望着这一幕,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徐容在人艺的地位,刚才徐容出门之后,蓝田野老师干脆闭上了嘴巴,似乎在一直等着他回来。
而其他人,对于徐容的离开也没表示任何疑惑,仿佛他们都觉得他突然离开一定有他非出去不可的理由。
在“家规”向来比较多的人艺,于一个年轻演员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幕。
等徐容坐下了,蓝田野视线跟了过来,道:“我们兄弟姐妹受到的影响不一样,走的路也不同,大哥是我们当中尤为特别的一个,他从小受宠,兴趣广泛、特立独行,总得跟别人不一样,有一天放学回来,也不知道打哪弄来辆独轮自行车,满大街的骑,那会儿杂技团好像也没那个。”
“他也很有个大哥的样子,我上小学时,有一天下了瓢泼大雨,他愣是骑着辆不带挡泥板的自行车,给我们所有上学的弟弟妹妹一人送了一把雨伞,我记得那天他身上淋的湿透,一脚踩下去,鞋
。子里滴水,可是身上泥水太多了,即使那么大的雨也没能冲干净。”
“我大哥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中国青年艺术剧院他那一辈里,他应该是不多的获得‘国家有突出贡献话剧艺术家’荣誉称号的,我一直觉得我很了解他,但是后来,我就感觉慢慢不太了解了,而且这种不了解,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有一天,我妈从河北农村家里领来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女人,带着她从院子里慢慢地穿过去,当时我跟大哥都住在一个大杂院的三间北房里,大哥从窗户看了她一眼,没过多久,就和她成了亲,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相亲,实际上就是相亲,也不过走个形式。”
“那时大哥已经在美专学画,因为性格开朗,在外面有很广的交际圈,听说也有一个很好看的女朋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就那么跟一个只打窗户看了一眼的女人结了婚。”
老爷子的视线又转向袁湶:“我大嫂,是个极其善良的人,习惯以礼待人,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每次去看望我妈和大哥,临走时她一定要送我们下楼,一直送到大门口,她照顾了婆婆、丈夫,还有一个一个孩子。”
“对此,我大哥也很自豪,对我们说:‘你们能做到像我这样吗?我就跟她生活了一辈子。’我心里不明白,很长时间都想不明白,因为他是我们兄弟姐妹当中接触新文化最早的一个,但是,他对旧的礼数又特别重视,过了几十年,我才明白,他那么做,是出于责任,对家的责任,对母亲的责任,也是对拜了堂的妻子的责任,但是对于我的大嫂,我也因此更加敬重。”
“比起我的大哥、我、我的嫡亲姐姐,庶出的二哥、二姐在家里受到的待遇就差了不少......”
随着老爷子的回忆,徐容的脸色渐渐趋于严肃,老人的语气当中,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可是很多细微的小事儿,却总是容易让人陷入思考。
而这一切,因为是老爷子的亲身经历,每件事儿都能讲的明明白白,就像去年准备《雷雨》时,郑老爷子给他讲的许多他幼年、青年、中年经历的一些人和事。
晚上回到了家,他先是给靳芳芳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番前阵子交待她的事儿办的如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在放下心的同时,考虑着如何跟小张还有爷爷提这茬。
到了晚饭,聊了一些小张同学排练期间任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