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存晰不大确定地道:“应该,还可以吧,接下来就看上台之后的表现了。”
“各位,准备演出。”
“好。”
随着大幕缓缓拉开,张万坤的声音在剧场内响彻。
“四凤。”
“四凤。”
小张同学通过侧幕条,眯缝着眼望向观众席,想看看到底是谁来看戏,可是在她的视线投向观众席的一瞬间,观众席上不少观众极为敏感地也同时望向了她。
她吓得马上缩回了脑袋。
在拍着胸口的同时,她相当笃定,剧场内虽然坐满了,可是那些人肯定不是观众!
因为他们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舞台上。
此时,她突然听到身后的低声提示:“这位老师,请到这边候场。”
小张同学轻轻点了点头,她今年刚进的院,人还没认全,压根分辨不出来提醒自己的人到底谁是谁。
“萍儿,该你上了。”
在濮存晰的示意之下,徐容推开门,走上舞台。
“哥......”
朱晓鹏大概过于紧张了,徐容一出场,他本来应当明快的声音特别干,喊他的时候,第二个“哥”字,被他生生地给吞了下去。
徐容知道原因,他上场的一瞬间,已经注意到了第三排的中间位置,全场唯二认真看戏的观众。
他立刻往前踏了一步,通过运动,将观众席的注意力从朱晓鹏那拉到了自己身上,眼角的余光瞥见朱晓鹏立刻就想找补,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道:“看你,嗓子都哑了,这么热的天,记得多喝水。”
短短的几秒钟,朱晓鹏只觉背上已经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此时见被徐容圆了过去,用力点了点头:“好的。”
徐容转过头,似乎刚刚注意到沙发上做着的于明佳:“您,您也在这?”
朱晓鹏渐渐放松下来,刚才场上即没有濮存晰,也没有徐容,他都快紧张死了。
而此时,随着徐容的上场,他的压力骤然缓解了许多,因为在他的感受里,只要濮存晰和徐容两大轴心其中一个在场,他纵然是犯了错,他们强大的舞台控制力,也能给帮他圆回来。
徐容没再想别的,他必须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不然一旦出现刚才那样的意外,要是反应不过来,恐怕就得跟于是之老师一样,以后再也不能演《雷雨》了。
演出有惊无险地进行,他已经演过十场话剧,加上学校的毕业汇演,一共十一场。
自始至终,哪怕连一声咳嗽都没听到过。
观众席唯二反应比较大的,就是在濮存晰和他分别从抽屉当中拿出道具手枪时。
那一刻,他敏锐地感觉到,场下不少“观众”都把手悄悄地伸进了怀里。
他隐约猜得到他们怀里有什么。
随着幕布落下,徐容明显地感受到,濮存晰长松了口气。
他自己也差不多,剧场的氛围太特么话剧了,安静的只有演员的声音和音乐声。
“哗哗哗。”
“哗哗哗。”
自幕布落下,到演员谢幕,观众席上的掌声,经久不绝,一直鼓了一分多钟,才无声而又井然有序地离场。
徐容望着离场的观众,轻轻地吐了口气,这样的演出,他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但心中也明白,身为人艺演员,每年类似的情形都不可避免。
见观众离场,小张同学下意识地就想跟往常一样进入后台,却被史蓝芽一把拽住了,低声道:“别急,还没握手呢。”
在濮存晰的带领之下,剧组的全体人员在舞台上围成了个半圆,聆听刚才跟他们握过手的中年的敦敦教诲。
“我和人艺有很深的缘分,我的父亲是人艺的忠实观众,还记得我大概只这么高的时候,就经常跟着我的父亲来人艺看戏,今天的演出特别精彩,希望你们始终坚持为人民创作、为时代放歌的精神和理念,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xiáng)往作为奋斗目标......”